林跃将身上沾了奶油的外套脱下来,扔进洗衣机,推开卧室门,满屋子的气球和花瓣,只是气球蔫了,花瓣也都变得枯黄。
原本是满屋子的甜蜜,如今只剩满屋子的冷。
林跃去开了暖气,席地而坐,从包里掏了根蜡烛出来点燃,给自己唱了首生日歌,闭着眼睛许了愿,再睁眼的时候面前已经站了个人。
烛光摇曳间,她觉得应该是梦境,直到他在烛光中坐了下来,跟她说:“吹蜡烛吧。”
林跃的眼泪一下就出来了。
下午被林兰心骂的时候她没有哭,蛋糕被砸烂了也没有哭,额头被敲出血也没有哭,可陈年一句“吹蜡烛吧”,她低头瞬间哭得像个不懂事的孩子。
一根蜡烛都烧灭了,林跃也没能止住哭声。
陈年也不哄,把那盒蜡烛捡起来,问:“粉红色的好不好?”他挑了根粉色的蜡烛重新点上,拉了拉林跃的手,“许个愿吧。”
林跃抬头,哭得更加厉害。
陈年终于笑了出来,“干嘛呢,就这么不想见我?”
林跃摇头,鼓起腮帮子把蜡烛吹灭了,人还在一抽一抽,陈年拍着她的后背给她顺气。
好不容易情绪稳定了一点,林跃问:“你怎么会来这?”
“这房子我也有份的!”
确实,去年开始两人搬到一起合租,尽管最近大半年陈年因为工作原因很少回来住,但他也承担了一半租金。
“我不是这意思,我是问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不是突然,已经在车里等了一晚上。”
林跃这才想起来,刚上楼的时候单元楼门口确实停了辆商务车。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今天过来?”
“答应过你,会尽量陪你过每一个生日,我不想食言。”
林跃觉得自己的眼泪又要出来了,赶紧把头别过去。
陈年是第一个帮她过生日的人,当年在清水镇的福利院,没有蛋糕没有蜡烛,但他偷偷存了几颗糖给林跃当礼物。
他说将来会陪她过一辈子生日。
小孩儿不懂事,总以为一辈子很容易。
林跃用手盖住眼睛,但眼泪还是会从指缝里渗出来。
陈年搂了搂她的肩,“别哭了,拆礼物吧。”
一整堆礼物呢,像座小山似的,林跃一个个将盒子拆开,耳机,围巾,手链,钥匙扣,CD……五花八门,但每一样都是林跃欲望清单里的东西。
最后一个盒子打开,里面躺了几张纸。
“这是什么?”
陈年突然就要去抢,林跃躲了下,翻开看了眼,是首谱子。
“你写的?”
“下一张专辑的主打曲目,本来想你生日的时候可以先唱给你听。”他最终还是把那首歌要了过去,林跃没强求,因为知道自己已经没立场。
礼物堆了一地,林跃并不矫情。“谢谢!”
陈年笑,“你以前也没跟我这么客气!”
林跃:“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好不容易热起来的气氛瞬间又被拉至冰点,双方都沉默着,最终是陈年的手机铃声打破了屋子里的安静。
来电是助理,问他什么时候可以到机场。
“明天上午北京有个签售会,我今晚要赶过去。”
林跃嗯了声。
自上次见面之后两人便没再联系,即便网上闹得沸腾,林跃在微博上发了分手声明,他也没再给个只言片语,可是却冷不丁又回来陪她过生日。
生日过完了,他要重新去赶路,两人也没有提关于这段感情的只言片语。
似乎都在有意识地逃避什么,或者忽略什么。
“陈年!”
已经快要走出卧室的陈年转过身来,林跃仍旧坐在地上,身后是枯萎的气球和花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