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令仪细细端详着手中经文,不由轻勾唇角说道:“这经文上的每一个字都圆润工整,没有丝毫松懈懒怠之迹。”
她的目光闪烁着几许虔敬,随即抬头浅笑着说道:“或许太后娘娘不以为奇,但臣妾时常抄写经文,所以深知若非一颗至诚之心,很难会达到这般专注。”
言及此,她又慢慢低下了眸子:“除此之外,吴秀女和沈秀女所抄写的这些经文,若是自她们入宫时算起,定是日日不断地抄写,才会有我手中的这些”
她面上的笑意逐渐加深,露出了两个浅浅的酒窝:“所以臣妾才忍不住感叹她们的一番虔诚。”
柳令仪的声音清冷柔和,将适才空气中弥漫着的紧张不适一扫而空。
太后幽深的目光落在了眼前二人身上,且不知不觉地眯起了眼。
又一阵沉默随之而来,但柳令仪却依旧满眼赞许地翻阅着手中经文,未因这阵沉默而有半分异样。
片刻后,赵太后终于开口道:“也罢既然这样,这经文就先放在哀家这里,改日我会命人将其置于大昭寺供奉起来,这样也不妄你们的一番诚心。”
她的语气软和了许多,微垂眼皮神色平静地看着面前二人。
“多谢太后娘娘,将这经文供奉在大昭寺也算是了了吴秀女的一桩心愿。”
“有她的这番虔诚之心,上天定会保佑我朝昌盛繁荣,国泰民安。”
沈如云稽首向着面前人恭敬行了一礼,语气庄重地说道。
吴月芙见状,也紧跟其后向着太后郑重行了一礼。
“哀家只能说下不为例,你们二人速速回宫去吧。”
说完,步辇便开始慢慢移动了起来。
沈如云和吴月芙俯首向其行礼,直到一众人消失在她们视线中后,二人才敢站起身来。
沈如云长长呼出一口气,虽心下不安仍未消散,但依旧转身向吴月芙勾起一抹笑容道:“这次真的是多谢月芙你,若是没有你,此次后果怕是难以想象。”
这时的吴月芙早已紧张到湿了衣衫,她神色未定地扯了扯自己的衣襟,勉强挤出一丝微笑道:“云儿何须言谢。你此前在顾秀女面前为我说话,还冒险帮我将娘亲的方巾寻回,这些我可是一直都记在心里。”
沈如云闻言,不由眸色微动,可眼底接着又泛起了些许不解来:“可月芙怎会在这个时辰拿着经文离开寝殿,又怎会知道我在这里?”
吴月芙适才的紧张不安已逐渐平息了下来,她浅笑望着沈如云道:“我去书斋抄写经文回来时,恰好看见云儿急匆匆地和一个小太监往宫外走去。”
“当时也不知怎得,心中莫名冒出一股十分不祥的预感因此便也顾不得思索,就紧跟着云儿你出了宫。”
沈如云听见这话,不自觉上前拉住吴月芙的手,颇有些担忧地说道:“但你可曾想过万一被发现的话,可该如何是好?”
“宫中的秀女要是未参与殿选就被逐出宫去,日后可是很难再嫁人了。”
但吴月芙却只是抿了抿唇,垂眸笑着道:“但我当时实在是太担心云儿你了,便顾不得这么多况且,就算被逐出宫嫁不了人又有何妨。”
“我在这世上本就如同海边的一颗沙粒不仅毫不重要,且随着时间会慢慢被海水冲刷,最终溶于大海。”
说到此,吴月芙抬起双眸看向沈如云,弯着眼角道:“既然如此,又何必在乎那么多。”
沈如云认真看着她,沉默一瞬后不禁轻叹一口气。
她缓缓仰头,望向夜空道:“谁又不是呢?我也是,每一个人都是。”
吴月芙迷茫地眨了眨眼,嘴角下沉地摇了摇头道:“云儿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