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秀女,不好生待在自己宫中,竟敢私自在外走动,褚长御到底是如何教导于你的?”
一个尖尖细细的嗓音响起,张公公眉眼凌厉地直直盯着她。
沈如云心下一抖,顷刻间便双膝一弯跪在了地上,朝萧临初叩首道:“陛下恕罪。臣女是因友人方巾被风吹离了明光宫,这才为之寻到了这里,不是有意要触犯宫中规矩。”
萧临初缓缓回过了神来。
看着眼前跪在地上的女子,他面上的神色逐渐软了下来,勾唇一笑道:“快起来吧。”
“陛下这”
张公公有些错愕地望向萧临初,声音也低柔了不少。
但萧临初只是淡淡摆了摆手,张公公便不再言语,转而垂着头退到了一侧。
沈如云闻言缓缓起了身,但依旧低头垂眸不曾看萧临初一眼。
萧临初仰起了头,望向被束缚着的阴暗苍穹道:“今日这风确实奇特,想必那块方巾定是你友人的珍视之物吧。”
他的声音虽依旧如那日般平静温和,但却带了层明显的淡漠和疏离。
沈如云轻轻点了点头,恭敬回道:“确实如陛下所说那般。”
萧临初的目光再次落在了她的身上。他的眼底晦暗不明,但犹豫片刻后还是问道:“你是今年入选的秀女,还是沈将军的女儿?”
沈如云垂眸轻声应道:“回陛下,臣女确实是沈将军的女儿。”
微顿一瞬后,她又继续道:“在家中排行第二,名唤如云。”
萧临初的眸色霎时黯淡了不少,原本直起的身子也向后微微倚靠了些:“这样吗”
他的修长手指轻叩着步辇扶手,一副陷入沉思的模样。
片刻后,他竟神不知鬼不觉地开口道:“你的姐姐”
话刚出口,他似乎觉得有些不妥,适才还叩动扶手的指尖也不禁停下了动作。他的面上闪过一丝不自然的神色,但很快便又恢复了原样。
怔愣片刻后,他神情沉肃地看向沈如云,眼底浮现起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惆怅和惋惜:“你阿姐之事朕此前也有所耳闻还望节哀。”
沈如云依旧毕恭毕敬地站在原地,未曾抬眸看他一眼:“多谢陛下惦记,若是家父得知定会十分感念陛下之关怀。”
萧临初再次轻轻眯起了眼,细细打量着眼前女子。
她的模样逐渐与那日女子的身影重合她们是如此之像,但是
萧临初下意识地移开了视线,一对深邃双眸定定注视起了前方。
他平缓了下内心泛起的阵阵动荡,不露声色道:“今日天气甚是不善,你也快回去吧,免得一会儿下起雨来。”
说完后,他便再未看沈如云一眼。身旁宫人也随之抬起了步辇,再次向前而去。
沈如云朝着他离去的步辇屈膝行礼,直到他走出数十丈远后,她才慢慢抬起头来。
不知想到了什么,看着渐行渐远的龙辇仪仗,她的眸色仍透着几分紧张和忐忑。
那日上元夜,于她来说只不过是为了沈静姝而做的一场戏罢了。
她从来没有放在心上过,她也不敢放在心上。
萧临初于她,只不过是她的君主,是她为了家族而必须侍奉之人。
除此以外,她不敢有半分奢望。
她面色冷静地看着逐渐消失在她视线中的人,从容不迫地转身向回走去。
萧临初回到了宣室殿,在宫人的侍奉下换回常服后,便开始坐在案前阅览奏书。
此前大大小小的奏书全部都到了赵肃文那里,他未有半点机会插手朝堂事务。
赵肃文虽对外说他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