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楷固闻言,抬头道,“何阿小与我手足弟兄,死的这般耻辱,我若不为他报仇,他如何瞑目?
况且,这个南蛮的行军大总管,手头上也没什么兵马,且一路赈灾,行动一直处于我们的掌控之中。
而我们的兵马,本来就在幽州一带游弋,我们又将兵马集中起来,恰逢难民大量涌向幽州,这恰恰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若是操作得当,趁着难民入城的功夫,我们直接跟着杀进去,幽州必入我手,届时所谓的南蛮大总管身死,河北道震动,到时候谁还是咱们契丹的对手?”
“可你怎么输了呢?”孙万荣冷冷问道。
“牵制奚族的兵马必然是被反水的奚族尽数斩杀了。”李楷固也头大起来,“东边儿大作荣他们,我这边儿是没有任何消息的十有八九看着交战不顺,就已经逃了,亦或是夺了汉人的城池,等待消息。”
“大帅您也知道,如今的汉人,就跟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甚至南下机动,夺了汉人的新大本营沧州也说不定呢。”
孙万荣虽然来的匆忙,但是事无巨细,一直问道了夜色迷茫,冷风一直往营帐里吹,即便是穿着厚厚的皮裘,也没什么作用。
李楷固和骆务整都有些疲惫,而孙万荣却有些嫌弃的瞥了二人一眼,问他们还有没有说的,二人便直摇头。
这一站,虽然撑住了。
但是却给李楷固的内心造成了极大的心里阴影,其实不仅仅是他自己,便是将士们也是如此,不好好的修养几日,绝对没有勇气对汉人在动手。
见手下如此丧气的样子,孙万荣冷笑一声,很是干脆的起身而走。
“大帅哪里去?”骆务整赶紧起身询问,“咱们接下来怎么做,得有个章程吧。”
“还要什么章程。”孙万荣头也不回,愤懑的回答道,“这场大雪来的突如其来,本来以为你们两个能伺机给汉人点麻烦,结果没想到就打成了这个样子。”
“你们如果赢了,大作荣作为策应,怎么也好说。可眼下的情况下,幽州就跟大山一样立在我们眼前,而大周的兵马又频频调动。
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东边儿大作荣已经成为了实打实的孤军!
他现在四面八方都是汉人的兵马!
而今日无论是想要提醒大作荣,还是帮助大作荣,此时此刻,咱们必须有所动作
速速召唤全军,夜间佯攻蓟县!
只要动荡一起,大作荣肯定明白是什么情况,直接夜袭沧州大营。
李楷固和骆务整瞬间清醒过来。
心中暗道,还得是自己家大帅,指着汉人谋士们给出谋划策,大家早就完蛋了。
这群废物,在大周混的不行,来了契丹也给不了什么像样的计策。
等到三人一起出了中军大帐,尚未来得及调动兵马。
便远远的看见幽州方向变得再次热闹起来,无数人夜色中迁徙的百姓,远道而来的援军死于马蹄之上。
而西面城下的营寨,更是火光四起。
见此情形,李楷固瞬间惊喜上头,却是已经把先前败给武骑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哈哈大笑道,“谁也没想到,大作荣真的跟咱们一条心,敢跟汉狗拼命。”
中军大堂之中,参谋陈子昂、行军记室卢照凌,以及一大堆参军、司马都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正在跟两名官员议事的叶琛,抬头一看他们紧张兮兮的样子,以及扑面而来的酒气,也是忍不住笑了。
“战时饮酒,下属死罪。”
崔思道等人,本来就被这幽州城外无边无际的呐喊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