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只听砰一声巨响——凛霜魔尊攥着宝座扶手,竟生生攥碎了其上的宝石,将之捏成飘扬的齑粉!
陶悠顿时跪得更低,额头几乎贴地,颤抖的双手高高举起托着剑匣。
随后他感觉手中一轻,黎未晞隔空取来剑匣与木剑,仔仔细细看着,眼也不眨,脸色阴沉得可怕……
群臣跟着陶悠跪了一地,谁也不知发生了什么,尊上为何看到一平平无奇的木剑,情绪便倏然波动至此……
可无一人敢言语,大殿死一般的寂静。
良久,黎未晞声线中压抑着什么,沙哑道:“散朝……陶司密与本尊去情报司。”
“遵命!”
“紫判官,去告知……不。”黎未晞话锋一转,“不,先不要告诉主君。”
紫鹊颔首:“是。”
“你且回魔律司。”黎未晞下了宝座,信步走下尊主台的长阶,手握剑匣站到陶悠面前,“陶司密,走。”
群臣忙不迭行礼,后退着出了大殿,而陶司密起身已是汗流浃背——他完全不知什么情况,那探子到底是敌是友,能让尊上情绪如此……
若是敌还好。
万一是尊上在修仙界的故友,得知新魔尊登基特来投奔的话……
情报司可是给探子上过刑的。
自己的头还能见到今天的夕阳吗?
但陶悠又觉得,若是友,那探子何不直说?
若那柄木剑是尊上认识的信物,上刑之前就拿出来呀!
何苦非先捱了皮肉之苦,搞得他陶司密的脑袋也是朝不保夕。
陶悠就这么战战兢兢跟着黎未晞,一路回了他的情报司,脸色好像奔赴刑场一般。
情报司上下提前收到陶司密传信,待魔尊亲至,全司早已在门前列队迎接,跪了一地高呼“恭迎尊上”。
黎未晞无心搭理,随意挥手让他们起身,径直入内。
她脚步愈发快了,似急似怒,周身环绕着幽蓝的冰雾,很快便进了情报司阴暗潮湿的地牢。
今日整座地牢只关押着唯一一位囚犯,在最深处的牢房,可想而知受了情报司最热情的招呼。
黎未晞驻足在特制的金属栅栏外,看向里面的女探子。
此人平凡的容貌憔悴不已,皮肉满是狰狞的伤口,溅在墙壁与地面干涸的血迹,留下太多深色。
如陶悠所言,她吃得住刑,尽管状态已很差,再上刑三日怕就快没命了……
可她依然平静,感受不到疼似的——情报司可不会给囚犯用药或救治。
黎未晞稍微松了一口气。
果然不是……
接着她便只剩怒意——既不是,那此人究竟是谁!
黎未晞在打量女探子,对方亦然。
魔尊亲至,女探子看到魔尊绝美却冰冷的容颜,以及她死死攥着的剑匣,安了安心。
她和主人都赌对了。
若魔尊是别人,断不会因为此剑专程来见她这无关紧要的仙界探子,更不会有如此明显的情绪外放。
魔尊肯来,她相信自己就没事了。
看来魔宫虽狠,但确实忠诚——至少这位陶司密没将剑匣据为己有,好好地呈给魔尊了。
主人苦寻数年的人,夙愿终于在遥远的彼岸得以实现……
而黎未晞本就心急如焚,来路不明的女探子携这木剑口口声声说要见她,现在还打量自己,甚至显得安心了?
她散出威压,而身后的陶悠都不需威压“提醒”,当即主动跪地,极力压低存在感,假装小聋瞎。
女探子始终不卑不亢,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