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的话她难以听清,因为左边耳朵好似又摔到彻底坏了。
医生见她状态不对只能嘱咐身后的护士几句走了出去,只是临走前那眼里有些惋惜。
沈秋晚跌跌撞撞的走出去,搞不清缘由就是单纯想逃离。
还没走出多远,听到了医生对护士的叮嘱。
“三十六床的沈秋晚刚流产,要多注意。”
沈秋晚愣住,如同炸雷之下的水鱼,惊慌失措。
她下意识摸上自己平坦的腹部,好似之前真的有过一个生命。
她好像是快两个多月没来月经了,只以为是推迟,毕竟之前从未准过。
而下一秒,迎面走来的是一家三口,小朋友肉肉的脸格外可爱。
所以她跟谢席聿是有过孩子的,差一步就可以跟他们一样,幸福美满。
可就算有,谢席聿也不会要的。
他说过,绝不会跟她这样恶心的人有任何结果。
杀人诛心,好似也不过如此。
她两只深陷的眼睛空洞无神,透着一股子麻木绝望。
哭得多了,到现在连眼泪什么时候掉的都感觉不到。
冬日阳光不算暖,照着玻璃透下来阳光也格外冷清。
沈秋晚一步一步走上楼梯,朝着天台走去。
到一半时,像是有什么挽留着她。
她犹豫着,最后按下了备注妈妈的电话。
久久忙音过后终于接了。
“妈妈,我想回家。”她压着声音,努力不发出哭腔。
那边犹豫几秒,有些歉意:“晚晚,妈妈跟叔叔最近要带妹妹出去旅游过生日可能不方便。”
她抬手擦去眼泪,苦笑着点头:“没事。”
手机扔在墙角摔坏黑屏,这几乎是她最后的留恋。
天台的风很冷,如同刀子刮上裸露肌肤。
当她踏上去那一刻身后传来许多慌乱的脚步声,可惜她听不到。
转头时,看到了双目猩红崩溃嘶吼的谢席聿。
“晚晚!回来!”
“我错了!回来!”
“我求你了!回来!”
他毫不犹豫跪下,哭得撕心裂肺伸手想抓住她。
他想说,只要你活着,我跟你离婚,我放过你。
可这些话,卡在咽喉,伤在心肺。
沈秋晚面无表情的侧身回来,瘦弱的身躯在这高楼上摇摇欲坠,像轻薄的羽毛。
阳光照下来了,像是噩梦结束预告,可她整个世界再也不会出现这样的艳阳天。
她苦笑着伸手想抓住什么,却又什么都留不住。
“谢席聿,对不起。”
沈秋晚看向谢席聿,眼里满是心疼不舍以及愧疚。
这对她跟谢席聿来说,是个死局。
活着只会将她跟谢席聿硬生生绑在一起,互相折磨,不死不休。
看着仇人女儿在眼底下生活,她无法想象谢席聿的煎熬。
哪怕那样的父亲,从一开始就是她的耻辱。
她要谢席聿活着,好好活着。
至少别因为看到她而日日夜夜无时无刻一直被失去亲人的痛苦折磨着。
那一年初遇,暗巷里躲着的,是被父亲赶出来的她。
流氓混混拉扯她时,因为说不出话的无力和崩溃差点将她杀死。
直到他逆光出现,朝她伸手。
“跟我走。”
那短短三个字,烙印在她的心里一辈子。
可惜了。
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