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周生魅仅仅是轻轻挥手,四周竟是银光骤现,刀丝剑阵,瞬息已成。
“入此阵中,只有尸体才能出去。”李麓面色难看。
周生魅袖中激射出数千细微不可见的红色丝线,如千条赤红小蛇,密密麻麻,如有灵性般扭动,让人望而生畏。
戏生弄命,戏命丝。
“你们都是我的玩物,你们的命,我会予取予夺。”红丝所过,血色喷涌,一牵一引,便有一人四分五裂。
白泽暗卫本是七家精锐,此刻却如砧板鱼肉,只能任那红线宰割,却无半分还手之力。有的暗卫欲要躲避红线袭杀,身子一动便已分为两截,如刀割薄纸,轻松写意;有的微微侧身,半张人皮都已被割下,似刃切红蜡,平平整整,竟是无半分卷口。
残肢断腿,遍地鲜红。
刀丝剑阵,入者无生!
周生魅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笑容,冷冷开口∶“蝼蚁一般,杀起来都没有几分乐趣。”
“哦?那如果加上我呢。”一个身着黑色劲装的男子忽的出现在周生魅身后,一柄铁如意顶在了周生魅的后脑之处。“你动一个试试?”
周生魅动作一窒,以他的敏锐,竟然未能察觉此人接近自己。即使是鳞主全盛时期,也未必有如此本事。
“在下,凤歌‘神射’齐惊慕。剩下的人,我保了。”男子打了个哈欠,如果词语都需要配图,那么这个场景绝对是最适配“懒散”这个词的。说的话在周生魅听起来相当狂妄,但是语气却像是说自己要去吃碗面条喝碗茶一样。
“你的份量,不够。”黑白两色的细丝突然从周生魅的头发中蔓延出来,紧紧缠住了铁如意,他身上的紫袍突然炸裂粉碎,显现出黑白两色的内衬,他的脸色变得无比惨白,黑白丝线在其头上交织,像是要编成一顶高高的帽子。而这些黑白丝线也是颇为奇异,时不时叮叮作响,像是鬼差手中的勾魂锁链在响动,让人浑身不舒服。
无常戏命,诡丝勾魂!
“周生魅居然开始认真了!”李麓面色铁青。
“什么玩意?滚开!”齐惊慕面不改色,铁如意在手中一转,顿时把勾魂丝搅作粉碎。随后一脚踢在周生魅背上,借力向后闪退。
周生魅踉跄几步,随即站稳。而那具巨大的傀儡却突然动了起来,一拳砸向齐惊慕,声势骇人!
齐惊慕收回铁如意,取出那张暗银色的长弓,弓弦拉成满月,一只造型奇异的箭矢浮现。箭矢通体冰蓝色,箭头好似一枚细长的勾玉,箭矢射出时弓弦回弹的声音好似哀乐,声声泣血,撕裂肝肠。
上古奇弓归望,千百征夫归乡祈愿与怨念所凝结而成。弦起哀声,怨悔无穷。
归望弓!拨弦哀曲,征夫望归!
这一箭射出如惊芒掣电,傀儡坚硬无比却被一箭贯穿。一声娇叱随即响起“孤根捍滔天,云骨有破碎!”傀儡体内不断传出崩碎之声,只是瞬息之间便倒在地上,激起大片烟尘。
“得亏有你出手,我可没精力拆了这铁疙瘩。”齐惊慕又拉开了归望弓,对准了周生魅。“无常是吧?来比划比划?”
周生魅身上的丝线尽数冲天而起,疯狂舞动的如同破水升天的狂龙,当丝线安静下来垂落时,他的衣着已经完全变了。
只见他身穿红袍头戴官帽,胸前纹着一只振翅而飞的仙鹤,腰围玉带足蹬朝靴,除了长相不是虬髯怒目凶神恶煞,简直和传闻中的阎罗王一模一样。
齐惊慕哑然失笑“急眼了?升官能召来阴兵鬼卒是怎的?”
“掌生断死,戏命阎罗。”缓步走来的李元逊腰间横刀狼颜出鞘,“今日没有旌旗十万,唯有一人一刀,斩阎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