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迷期间,言浓看见的那道背影,佝偻瘦小,和刘管家有些相似。
醒来之后,她身心俱疲,明明察觉到了异常,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面,没有立即询问刘管家的去处。
现在,她不光是为了转移话题才问顾西宴的,也是真的想知道刘管家的去向。
不知道为什么,在问出这个问题之后,言浓心里隐隐有一丝不安,总觉得刘管家好似出了什么事情。
可顾西宴的回答,很快又让她吃下了定心丸。
顾西宴道:“刘阿姨家里有事,暂时请假了。”
闻言,言浓没有怀疑什么,毕竟刘管家年纪这么大了,膝下肯定有儿孙,说不定是她的孩子们有事情要麻烦她,所以只能暂时请假。
后来,言浓又陆陆续续问了一些她昏迷期间发生的事情。
顾西宴回答得十分精简,却全是重点,她从他口中大概知道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
从吴院长被抓,再到她供出秦海潮,言浓都只是安安静静的听着。
但听到吴院长想要见她时,她的眼底还是划过了一丝异样。
后面,实在太困了,言浓什么时候睡着的也不知道。
她睡得很沉,顾西宴在病房里待了会儿,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了起来。
他拿着手机来到了病房外,张秘书见他出来,立即挂断电话,神色凝重的迎了上去。
“顾总,刘阿姨那边的情况不太好,要让言小姐去见见她……吗?”最后一面几个字,张秘书终究还是不愿说出口。
刘管家在言浓转入icu病房当天也进了急救室,她本就有一些基础病,加上前不久才气急攻心了一次,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所以这一次她的情况很不乐观。
言浓在icu躺了多久,刘管家也在icu躺了多久。
张秘书刚刚去病房探望时,医生告诉他,刘管家可能也就这几天了,让他们要做好心理准备。
顾西宴眉心凝了凝,沉声道:“她现在在休息。”
他虽然没有直接拒绝,但张秘书立马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言浓也才刚从icu里面出来,而且她刚失去了孩子,身心正是脆弱的时候。
刘管家的事情,必然会带给她极大的打击,目前来说,不告诉她似乎才是最好的。
张秘书不由叹气,接着又问:“要通知何太太吗?”
刘管家的身份,张秘书也是最近才知道的。
他们赶回苏北后,张秘书听说刘管家也住院了,抽空去探望了她,那时候她身边围着城南酒楼的人。
顾西宴谈生意时,会经常出入城南酒楼,张秘书对那边的人很熟。
后来,通过老宅的保镖,他得知了刘管家在言浓出事后的雷霆手段,便知道她不可能是个普通小老太太。
顺着城南酒楼往下一查,就什么都清楚了。
刘管家本名刘庆言,年轻的时候靠海上运输发家,后来开起了酒楼。
当时的时代环境下,女人多数都是在家中相夫教子的,抛头露面的女人为人唾弃,但刘管家却在一众质疑的骂声中,独自闯出了一片广阔的天地。
那时候生意不好做,加上经济大环境不好,在外走南闯北的人,身上都自带着一股匪气,很多人看刘管家是个女人,专挑她欺负打压,但刘管家丝毫不虚,硬是用狠辣的手段镇住了那些跃跃欲试的人,也为自己厮杀出了一条无人复制的血路。
她在那个年代,可谓海城的传奇人物,后来时代发展迅速,她却没有享受新时代的红利继续做生意,而是急流勇退,变卖名下的产业后,很快就消失在了大众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