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没站稳,还是你推了她?”顾西宴的目光骤然移到了陈星南的脸上。
所有人都能感觉到,他周身气压在一瞬间低了下来。
“我……我……”陈星南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一时间怔怔的开不了口。
陈宝珠怕她坏了事情,连忙出来帮腔:“星南才是受害者,她怎么可能推言浓?”
顾西宴沉着脸不理会,询问的目光落到张管家脸上。
张管家不敢与他漆黑不见底的眼眸对视,强压着心里的惧意与愧疚,战战兢兢的开口:“的确是言小姐自己没站稳,陈小姐当时被她弄伤了,自顾不暇,哪有时间去推她?”
这是他与陈星南早已想好的说辞,可以名正言顺的将言浓流产的事情,归咎为一场意外。
言浓就算拆穿,她也没有证据,何况她现在未必能开口说话。
“就是,我们星南一心为你着想,要不是为了你,她今天也不会遭这个罪!”陈宝珠适时的补了一句,幸灾乐祸的嘴角,压都压不住。
顾西宴沉默的扫视众人,极为克制的伸手。
“钥匙给我!”
他的声音平静极了,平静到无法捕捉到一丝一毫的情绪,仿佛这件事情无关紧要,可他阴郁的面色,却提醒着在场的人,向来冷静自持的他,对于言浓和腹中的孩子,态度是不同的。
张管家被他的脸色吓到了,犹犹豫豫的拿出言浓卧室的钥匙。
“先生,言小姐当时摔得好像很重,我不确定她肚子里的孩子还在不在。您想要接班人,可以再找个合适的……”
越说,张管家到了后面的声音越低,因为顾西宴看他的眼神,再无往日的平和。
他的头越来越低。
就在这时,二楼那里突然响起一道难以置信的女声:“张叔,你为什么要帮着她们一起说谎?”
站在楼梯口,已经静静看了会儿戏的言浓,微微弯起了嘴角。
众人循声看去,只见她小心翼翼的扶着栏杆,正慢慢朝这边走来。
“顾先生,事情明明不是他们说的那样!”言浓缓缓走到顾西宴身边,仰起小脸,迎上他远山般清冷深邃的眉眼,愤愤的控诉。
顾西宴穿着笔挺的西装外套,身上还裹挟着秋日的冷气,她一走近便感受到了一股拒人千里的微凉。
“怎么回事?”顾西宴紧绷的神色,再见到她后,缓慢松弛下来,声音却越发沉了。
“是……”言浓欲言又止的看了眼仍是一脸震惊的陈星南。
“是什么?”顾西宴沉着脸,也瞥了眼陈星南,示意言浓继续往下说。
言浓紧张的咽了口唾沫,似乎下了好大的决心,才慢吞吞的开口:“是陈小姐怕以后嫁不进顾家,觉得我肚子里的孩子是个阻碍,所以和张叔一起,逼着我喝混了堕胎药的红茶。”
“不是……”张管家神色一慌,急急忙忙的想要解释,却被陈星南抢声打断。
“你怎么还好好的?”
言浓面色红润,行动自如,一点也不像刚流产的虚弱样子,陈星南实在难以相信。
陈宝珠微微蹙眉,暗骂了声“蠢货”,静观其变的没有说话。
“我……我趁你们走了,偷偷的把混了堕胎药的红茶吐了出来,所以没事。”言浓避开了陈星南投来的,似要吃人的目光,低垂着头小声解释,一副后怕的模样。
陈星南没料到她竟然都吐出来了,一时间怔住,眼睛瞪的跟铜铃似的,一旁的陈宝珠更是大惊失色,咬着牙嘴角抽搐,极力忍耐着,才不至于让自己失态。
“言小姐,说谎也要打一下草稿,我和陈小姐从来都没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