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怀孕了,你居然怀孕了!”
现代装修风格的客厅,有些陈旧,却不失华丽。
陈宝珠双手叉腰,急躁的踱来踱去,双目都快喷出火来。
言浓清丽的小脸,在她的怒视下,绯红一片,额间嫣红的小痣,也越发艳丽夺目。
她暗暗定住心神,思量过后,越过陈宝珠,定定看向坐在真皮沙发上的男人,轻声道:“小叔,这个孩子是阿绅的。”
男人眉眼清贵,冷月之姿,此刻他静默的垂着眸,漫不经心把玩着尾指上的戒指,看似温润的外表,温和不足,疏离有余。
“阿绅已经睡了快十年了,你是怎么怀孕的?”
顾西宴朝她看了过来,目光平淡漠然。
听闻,她这位名义上的小叔,对人对事,一贯冷情。
他漠不关心的样子,的确与传闻中一样。
言浓一时间摸不准他的态度,面露不安的回答:“植物人也不是毫无知觉的,我跟他……”
在男人深沉的黑眸下,言浓耳尖红的快要滴出血来,后面的话实在难以启齿,还没琢磨好怎么开口,就被陈宝珠激动的打断:“你放屁,这种鬼话你都编的出来!”
她厌恶的拧紧了眉,戴着硕大红宝石戒指的食指,几乎快要戳到言浓脸上。
“我没有编,阿绅虽然一动不动,但是有知觉的,我照顾他的时候,情难自禁,就有过一两次……”解释到后面,言浓的声音因羞耻越来越低。
她是顾绅名义上的未婚妻,实际上只是来到顾家照顾他的,但她运气不太好,刚照顾了不到两个月,顾绅就突然去世了。
顾家本就是顾西宴掌权,顾绅去世对顾家并未有任何影响,她安安分分的待在顾家,顾家也不会亏待她,可坏就坏在她怀孕了。
恰逢她处理验孕棒的时候被陈宝珠撞见,陈宝珠都顾不上骂她,就请来了顾西宴,言浓就是在这样难堪的情况下,第一次见到了这位顾家的掌权人。
“顾先生,我想留下这个孩子。”言浓低声请求,小手不禁抚上了小腹。
“你决定好了?”顾西喜怒不明的眼眸,扫过她含着希冀与乞求的面容,平稳的声线里,略微带了些惊讶。
言浓捉摸不透他的心思,刚怯生生的点头,陈宝珠就抢先出声反对:“不行,你不能生下这个孩子!”
“你和阿绅又没有结婚,法律上不承认的,你凭什么给他生孩子?再说了,这个孩子是不是阿绅的还说不定呢!”
她沉着脸说完,转而看向态度不明的顾西宴。
“西宴,她只是陆家的养女,跟咱们顾家门不当户不对的,要不是阿绅成了植物人,她连踏进咱们顾家的资格都没有!”
“而且,阿绅走了,现在顾家就你一个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她肚子里面这个生下来,反倒是个麻烦,不如……”
陈宝珠比划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神色冰冷。
言浓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面色一白,咬了咬下唇,略带哽咽的恳求:“顾先生,我知道您有您的顾虑,所以不会给您添麻烦,我会安安静静的离开顾家,这个孩子以后是我一个人的。”
她面容是如此紧张不安,可清浅的褐色眼眸里,却平静晦暗,看不透情绪。
如此割裂的一幕,一丝不差的落入男人深沉的双眸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