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的表情。
“进,”他冷声吩咐。
玄影推门而入。
玄影抬头恭敬地看向陆鹤眠,神情微滞,在人前一向一丝不苟的殿下,竟墨发微乱,衣襟微皱,唇角还挂着伤口,他好似瞧见了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慌乱地垂首。
“可是有狂医的消息了?”陆鹤眠的声音传来,清冷而疏离。
玄影身形微顿,好似上方有着一股无形的压力,压得他有些透不过气来。“回殿下,暂未有狂医的消息。望月公子挑选的暗卫都已经在郊外落脚,殿下是否要前去察看?”
“嗯,过两日去吧。狂医的事,转告望月公子,就说本王愿意不惜一切代价,尽快找到。”
玄影领命,转身离开。
天色渐晚,陆鹤眠依旧待在书房中,望着外面夜色渐渐暗了下来,烛台上,烛火摇曳,映的御书房通明一片。
陆鹤眠批阅着奏折,不知多久,他抬首,殿内静得可怕。
他起身,快步朝门口走去。
“殿下?”值夜的内侍被吓到,匆忙拿着拂尘跟在身后。
“别跟着我,”陆鹤眠冷声命令。
内侍只得停下脚步,比起陛下,这位瑾王殿下似乎更喜欢独来独往,并不需要人随后侍奉左右。
陆鹤眠来到了养心殿,宣武帝依旧平静地躺在床上。
陆鹤眠屏退了李公公,独自一人坐在床边。
就像个孩童一般看着自己的父亲,“父皇,这些年你可曾后悔过吗?”
陆鹤眠很想问问宣武帝,他走到今天可曾后悔过。
妻离子散,这真是他想要的结果吗?
可是宣武帝并不能回答他。
皇后一干人等还在天牢等候处置,陆景和也已经出发前往蕃地了,陆鹤眠如今离高位只有一步之遥,可是他却心生怯意。
这是他第一次认真去思考未来,若是自己登基后是否也会像父皇那样,为了巩固皇权而去娶一堆女人,溪儿她会接受吗?
阮知聿可以给她一生一世一双人,可是自己可以给她什么呢?
至高无上的后位吗?
不用问他也知道溪儿并不稀罕。
做他的宠妃吗?
他又想到了自己母妃的下场,他亦不希望溪儿走上她母妃的旧路。
生平第一次,他对这个帝位产生了怀疑。
印象中他自懂事起父皇就告诉他,他长大后是要做皇帝的,一定不能为情所困。
他以前还不明白父皇为何会这般,现在他似乎有点懂了。
情这个字,怕是这世间最伤人的利器了。
就算是高高在上的帝王,也难以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