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过几日房牙子递话来说是已寻得合适铺子,宋从安一大早就领着青梧上了街。
街市上商贩们用纸糊成架子四处转悠出售冥器并各色衣物,潘楼附近瓦市与七夕那日一样热闹,果实、种生、花果之类应有尽有,更有印好的《尊胜经》与《目连经》叫卖,又有卖楝树叶、麻谷窠儿、鸡冠花的,自七夕那日起街上便开始搬演《目连救母》的杂剧,别看今日已是最后一日,这大清早已围了好大圈人。
宋从安被青梧拉着凑在人群中看戏。
“原今日是中元节!”
青梧笑:“打清早起就有担穄米饭小贩挨家挨户叫卖,姑娘没听见吗?”
自打昨日得知中秋要进宫当值,她便开始盘算如何避开元澈,一整晚都在踏上翻来覆去,直到寅时熬不住了方才迷迷糊糊睡下,那会子正是熟睡之际如何能听到呢?
只见台上一黑衣角儿三步跨台吱吱呀呀地唱着“奉了阎君命,把守酆都城,吾乃酆都城大鬼是也。”
“今有阎君朝奉神仙大会去了,命我看守酆都城……”
“好!”
台下不知谁叫了声,四周喝彩声此起彼伏。
青梧堵着耳朵拽着她走出人群方长舒了口气:“姑娘!这戏文唱得是什么?今个儿分明是个‘鬼节’怎大街上又唱戏又立花灯这般热闹的?”
宋从安目视前方悠悠道:“据《盂兰盆经》记载,佛陀有一个神通广大的弟子目犍连,曾用眼神通观察地狱,见自己母亲在地狱中受苦,身体被倒吊起来饥渴难忍,无论什么食物到喉咙里都会变成火焰,他使用各种神通来救母亲都失败了,于是他恳求佛陀帮忙。佛陀说他母亲生前恶业深重,想要免除苦难除非他母亲自己悔改,再去做一场法事超度方能解除苦难。”
“至此目犍连遵从佛陀教导,在七月十五日这天大做法事,超度他母亲及一切恶鬼,才帮助母亲脱离了苦海。”
青梧一脸惊讶:“姑娘怎知道如此详细?是宋嬷嬷说与姑娘听的?”
“都是书上看的,我这也是头一遭遇上呢!”要说这中元节在她穿越前世界都是人们避之不及日子,每回下班不等天黑就匆匆往家赶,谁想到这大历朝竟将这般鬼气森森的节日过得如此之热闹。
那房牙子说得铺子就在新门里会仙楼左手边第八间,二人跨在一起顺着人群向前走着,可谁曾想人流越聚越多,等二人回神眼前已是道者院。
此刻道者院似在举办盛大法事,门口重兵把守,隐隐见上空烟雾缭绕,青梧拉着宋从安拼命向外走奈何人太多好半天竟纹丝不动,再仔细一瞧百姓中以女子为多数,好似大半个上都城内女子都聚在了此处。
“这些个大妈、大婶儿都围在此处作甚?”
话音刚落二人身旁一妇人掩面偷笑:“两位姑娘竟然不知?今个儿朝廷在道场举办法会,由太子殿下代替陛下主持超度法事,祭奠在战争中阵亡的军士呢!”
“太子殿下?”
脑海闪过男人黝黑面庞,元澈生父,大历朝第二位皇帝上一世仅在位一年就与世长辞,她随元澈回上都城时这位不受宠的二皇子,大历朝最负盛名的美男子平静地躺在棺椁中如同睡着了一样。
忽人群似炸开锅般,身边那些女子妇人也不停向前涌去,青梧兴奋地指着前方还不时踮脚去看,只是周遭太过吵闹她听不见青梧声音。宋从安也顺势朝她手指方向看去,但奈何她现在这副身板子着实矮了些,也就能看见些内侍侍卫罢了。
她扯了扯青梧衣袖,既然太子殿下在,那么说不定元澈也在,这种危险地方还是快些离开方为上策。
因朝廷重视,中元节前后三天都放了假让百姓们回家祭祖,这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