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玄和陈佐正在岸边的土墙上观阵,等候夏侯楙归营,忽然鼓声大震,便看到三军尽发,冲向蜀军,不由吃了一惊,怎会好端端的忽然发了疯一般?
“发生何事?”傅玄眉头紧皱,贸然出动,极有可能是夏侯楙又中了刘封之计。
“不知……快看那边。”陈佐正摇头,忽然指向了北面,脸色大变。
傅玄急忙回头看时,也惊呼出声,只见北面的洛水之上,出现了一条蜿蜒绵长的火龙,正急速顺流而下。
傅玄急道:“此必是蜀军先前所造木船,刘封必有阴谋!”
洛水蜿蜒,有的地方河水太浅,不足以承载士兵行船,但摆放一些木柴还是能浮起来的,这许多的火船顺流而下,必定会将洛水两岸阻隔开来,出动的大军将无路可退。
“快鸣金,鸣金收兵!”陈佐呆了一呆之后,马上下令。
霎时间,在洛水两岸,西侧鼓声大作,号角连绵,东侧却是急促尖锐的鸣金之声,场面乱作一团,冲锋的魏军跟着前军,哪里会理会岸上的号令?
夏侯霸冲锋在前,身后跟随者数百燕云骑,眼看蜀军一片大乱,刘封带领中军仓皇撤退,嘴角泛起了一丝冷笑,这才叫自寻死路。
但他的兴奋只持续了数步的距离,只见蜀军中军向两侧退开之后,后面露出一排排早已蓄势待发的整齐步兵。
一排鹿角和拒马桩密密麻麻排在步兵面前,前几排全都是护住上半身的大盾兵,枪尖林立,在火光下寒光点点,在他们身后,弓箭手半蹲蓄势,已然箭在弦上。
“退,快退!”夏侯霸脸色大变,嘶声大喝,猛然拨转马头向着远离河岸的方向冲过去。
战马一阵嘶鸣,前蹄高抬,原地转了个弯,身后的燕云骑反应也极快,只是弯过一道弧线,瞬间变调转方向,跟上了夏侯霸。
这一瞬间的变换和改动,显示出了燕云骑的素养,全队几乎整齐如一,没有一人因为忽然变相而摔落马下或者相互挤压碰撞。
轰隆隆——
燕云骑在距离蜀军百步之外的距离,划了一道弧线掠过,呼啸而去,带起阵阵烟尘。
但在他们身后紧随而来的其他部曲,却没有这么好运了,燕云骑调转方向,后军根本来不及反应,迎接他们的是从天兜头而至的密集箭雨。
嗡——
无数的箭矢从天而降,刺破空气,发出古怪的闷响,令人窒息,冲在最前面的骑兵,几乎全部被笼罩在箭雨之下。
前排的骑兵冲势极快,已经来不及停下,箭雨落下,他们也悍然撞向了拒马桩,有的连人带马被被粗如手臂的木桩穿透。
砰砰砰——
一连串闷响在惨叫和哀嚎中响起,因为惯性冲到步兵面前的魏军纷纷装在盾牌之上,被反弹开来,这些人马在冲过来之前大多数已经死亡。
“收兵,快收兵!”曹泰急得满头大汗,在空旷的平地之上,直接冲锋早已蓄势已久的步兵,简直就是白白送死。
但千军万马的冲锋,早已不是一人之力能够阻止的,前军即便发现异常,想要停下,也会被后军携裹着向前冲锋,早已没有了退路。
“哈哈哈,儿郎们,该到我战狼营发威的时候了!”魏延仗剑利于盾兵正中,看着一波波不断冲过来倒下的魏军,放声大笑。步兵的训练,整个蜀军之中,没有人比魏延更有心得,在长安整整二十万步兵,都是由魏延指挥训练,战狼营都是千里挑一的精锐兵卒,步站所向披靡,无论攻守,都罕
有匹敌。
夏侯霸才调转方向,刚刚逃出箭雨范围,还不等他放松,忽然前方一阵鼓声响起,沉闷的马蹄声令人心跳加速,只见一队黑衣黑甲的骑兵正从夜幕中冲出来。
夏侯霸眼皮一阵狂跳,来人他再熟悉不过,正是上午比武之后便消失不见的张苞,西凉铁骑在这最关键的时候从侧翼杀出,对魏军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