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霞的女人尖叫着闯了出来,她乌发如云,香腮似玉,举动间都是花娇柳媚的好风情,倒真是个娇滴滴的可人。
她看着荣姝,面上神色惊疑不定。继而仿佛想起什么似的,一抚掌做出迎接姿态:“姐姐为何这样凶?可是怨妹妹未能出门来迎?我听说你病了,原本是要特意去看看你的,想着你卧床无聊,我还带了一本诗集给你解闷儿。可临行前又想起姐姐是只看账本不看诗书的,于是只
好作罢了……”
她说罢掩唇娇笑,也许是觉得自己幽默。
荣姝长长的睫毛微微煽动了一下:“苏子娴,我听说你家覆灭以后,辗转飘零,混过漕帮还当过歌姬?这可真是本色当行,说的比唱的好听。”
她缓步走上来,清凌凌的目光如水似的,从苏子娴全身淌过:“你倒是饱读诗书,可一点礼义廉耻都没学会,反而学会了下三路子狐媚,勾引有妇之夫,我看这诗书不读也罢。”
苏子娴顿时俏脸彤红,她最恨人揭她的短了,当即怒道:“若不是天意弄人,我和陆侯爷孩子都生一堆了,他娶你荣姝只不过是面对家里催婚逼迫,无可奈何的妥协之举。是我出了事,你才有机会趁虚而入!不是我要插足你的家庭,是你在我和陆公子之间碍事……”
哦,原来这是个破镜重圆的感人爱情故事,而她这个陆清远被迫娶的“夫人”,则是一颗搁在两块破镜之间,阻碍了重圆大业的沙砾。
荣姝话不多说,走上前来,啪的一下给了她一巴掌。
苏子娴被打懵了,她的脸扭在一边,半晌才转过来,“你敢打我?”
“我不仅打你,我还要把你赶出去。”
说罢一挥手,几个随从一拥而上。
哗啦啦是瓷器碎裂的声音,嘶啦啦是幔帐撕扯的声音,花折柳残,壶沉簪断。苏子娴心都在滴血,沦落多年,她好容易又过上金尊玉贵,呼奴使婢的生活,又有了满堂锦绣,锦衣玉食的安乐窝可现在都被毁了。
荣姝冷眼旁观,长条大案大理石心,长柄飞鹤兽首香炉,还有紫檀木双面绣的大屏风,雕花嵌宝石,陈列满满的博古架……好,全部搬走!
“夫人,这都运回您的仓库吗?”
“运什么?白脏了我的地儿,都送到当铺去,换了钱施舍乞丐!”
“住手!你给我住手!”苏子娴再顾不得端庄优雅的形象,上前与奴仆争抢,试图挽救损失。
荣姝轻笑:“你还真没资格喊住手。陆清远没告诉你他是靠我养的?”
她命人把能搬的东西全部装车上搬走,搬不走的就地毁掉,一根完整的线都不许留,随后重新驾车扬长而去,临行前留下一句话:“你可以去哭给陆清远看,让他来
找我。”
拿着我的钱养别的女人,多大脸呢?
——
很快,平远侯夫人暴打外室女的消息传遍了京城。陆清远打马而回,听着众人的议论,脸色比锅底还黑。
平远侯府算不得一等世家,却也有头有脸。当年皇权更迭不少贵族都是遭了难的,陆家当时也面临抄家的风险,但硬是被新娘子的百万嫁妆给救回来了。大家一边眼红一边打趣“什么叫卖身求“荣”,这就叫卖身求荣。陆侯爷好福气,娶来个自带金山的老婆。”
他本就是心高气傲的世家子弟,对这些言论自然不以为荣反以为耻,陆家度过危机后,他拼命的努力,找路子争表现,想要重振家业,几年辛苦下来,终于有了起色。但大家却仿佛看不到他的辛苦和拼搏一样,开口还是“啊,娶了有钱的老婆就是不一样”
陆清远气得锤墙,荣姝这个夫人,就像是那名贵衣衫上的一块补丁,虽然手工精湛质量上乘,把华服弥补的严丝合缝,但任谁看见了,还是会知道“哦,你这衣服是破的,曾经补过”。
人生漫漫,难道他的一辈子就要跟这个满身铜臭,算盘成精的女人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