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如此不矜持?
但她只是嘴上笑笑,表示自己很有幸。
林杪快马加鞭赶来,刚一落地,便冲进院子里,结果穿过两道花廊就看到那很能折腾的女皇在跟少年吃烧烤——夹起一片鱼在辣椒面里滚,前后两面都染的红彤彤的。
这个场景有种诡异的错乱感,林杪简直头晕目眩。
荣姝一直在等他,当下施施然站起身来,笑意盈盈迎上去。
“国相?国相大人藏着这么个美少年,是为何意?留给自己享用吗?都说国相坐怀不
乱,原来金屋藏娇。”
林杪脸色差得可怕,他伸手道:“阿余,来跟陛下见礼。”
那少年显然没想到刚才一起跟自己谈笑风生,嗦鱼吐刺的漂亮姑娘就是当今大周女帝,他慌忙跪下:“恭请女皇陛下圣安。”
荣姝也不搭理他,反而目光灼灼落在林杪脸上。“朕的国相大人真是深藏不露,这么久了,我都不知道你收藏着这么个角色。”
林杪躬身:“这是臣的义子,因为自幼多病又胆怯,有高人看了,说要离群索居方得长久,所以臣避世而养之。靖安王府往常客多人杂,臣从未让他在人前走动,至今无人知道。”
无人知道,女皇是怎么知道的?林杪不断反思,神经作痛,却只好把眼前危机过了。
“陛下,天色已不早,臣工发现您不在,会惶恐,请尽早回去吧。”
女皇缓缓踱步,行到国相跟前,好整以暇的欣赏他的局促和忐忑,她说:“朕今日与这小公子一见,颇觉投缘,所谓一见钟情莫过如此,朕有意让阿余做皇夫,不知国相可否恩准?”
国相大惊:“陛下,万万不可!”
荣姝嗤得笑了:“怎么?国相还舍不得?难道国相真的是为自己准备的,所以不愿意为朕忍痛割爱?”
“陛下折煞臣了,臣万万没有此种想法。他是臣于流水边捡到的,臣与他只是父子情。”
荣姝笑道:“父母之爱子,则为子计深远,国相庇护这孩子能庇护多久?不如交给朕。朕方才与他一番接触,发现这是个简单文弱的少年,不合混迹朝堂更不堪骑马征战,还不如进朕的后宫,博个出身,从此国相也可高枕无忧。”
林杪几乎要疯,他俯身拱手:“万万不可。”
素来娴于辞令的人似乎再想不到别的话说。
荣姝嘴角笑意更深:“国相舍不得自己义子,那便舍了自己吧。你来当朕的皇夫?”
林杪眼前一阵发黑。荣姝背负双手很悠闲的走过来,“看来国相不愿意,那这个少年,甚合朕心,朕就先带走了。”
说罢回头示意小中人:“请公子上车”
身边人诧异于女皇强抢民男的举动,但还是很听话的照办。
只是,他们刚刚一动,便异变陡生,呛啷一声,寒剑出鞘,是国相大人
三尺寒锋,凛凛闪光,挡在了少年面前。
众人都惊呆了,荣姝眉头一皱,往日潜藏在眼底的寒意彻底翻涌上来,“利刃当胸,国相僭越了。”
林杪手腕一转,那剑对准了自己咽喉,那冷光映得他的脸霜雪似的白。
荣姝心头一颤,脸色愈发冷了。
“请陛下不要强人所难。”
“国相若主动为朕着想,又何来今日强人所难?”
她转身拂袖而去,却道:“朕给国相三天时间考虑。对了,先报个暴毙再私下偷偷把人送走这种事,国相就不要想了,朕会派人好好盯着的。”
女皇挺拔修长的身影消失在大门口,林杪的手无力的落了下来,身子一晃,险些昏倒,阿余急忙从地上爬起来,顾不得膝盖的疼痛,急声呼唤来搀扶。
这一扶,惊觉林杪脊背已被汗水湿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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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廷灯火独明,荣姝默然独坐,用金簪轻轻拨着灯芯,脚下盘踞着一只肥圆的狮子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