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伤口是被他自己一直抿着唇才咬破的,而在一个多小时之前,在那黑暗掩映中的滚灼相缠里,强势而不容推拒的压破感让人分毫动弹不得,而钳控着薄溪云的男生俯低下来,却只是落吻,没有伤他。
少年坐在灯光彻亮的走廊里,无声地闭了闭眼睛。
医院的走廊里暖气并不充足,只匆忙裹了一件外套出来的薄溪云坐在这儿,本该会觉得冷。
但那种当时缠溺了太久的烧滚热焰却仿佛仍然没有消失,直到此刻依旧灼灼如此,如影随形。
又或是根本就早已在他身上,烙下了无可磨灭的独属印痕。
薄溪云不懂。
不懂自己现在这一秒的反应,也不懂易钟深。
如果对方真是施蛮力发酒疯,那也好能处理。薄溪云到底也晨练了多日,即使他对上那人可能连万分之一的胜算都不会有,但也有殊死一搏的心劲。
可是易钟深没有。
他只是单纯在触吻,落下时一轻再轻。
那滚热触过薄溪云的唇,又去吻少年的鼻尖,亲着那颤抖的长睫和眼睛。
易钟深的动作再珍视不过,像在对一个本能想护住的珍藏。
甚至还带着让人根本难以想象会出现在易钟深身上的卑渴与无望。
薄溪云昨晚还觉得,对方喝醉后行事如此直白,心事很好读懂。
可是现下,对这位之前再崇敬不过的学长。
薄溪云却沉没入了无边似海的迷茫。
临近凌晨四点的时候,易钟深的体温终于开始逐渐回落,顾笙请的护工也赶了过来。
眼见已经没什么要忙的事了,顾笙便对小学弟说:“溪云,你先回去休息吧。”
折腾这一夜,少年肯定也很累了。只是他一向细心体贴,说不定还想多陪学长一会儿。
顾笙正考虑着怎么劝小学弟回去,却听薄溪云道。
“好。”
干脆让顾笙都颇有些意外。
少年并没有推辞,确认易钟深没什么事后,就独自离开了。
早上七点多,独自在酒店的薄溪云收到了顾笙的消息,顾笙说易钟深已经醒了,体温也降到了三十八度以下。
薄溪云回了一条“那就好”,随即就换好衣服,离开了酒店。
白天一整天,薄溪云都没有回去。
他应下几个同学的邀请,和大家一起去了市中心的商厦玩。
高中生假期里总是有发泄不完的精力,长达六个小时的剧本杀结束后,几个人仍是活力充沛,还兴致勃勃地提议去吃火锅。
这个提议得到了全员的一致通过。
这让一起出来的许欣怡有点惊讶。
她好奇地对薄溪云说:“难得啊,你今天会在外面玩这么久。”
薄溪云笑了笑,只说:“放假了。”
吃饭的地方距离商厦并不远,五个人的人数又不太好打车,一行人干脆走着去了火锅店。
经过一个十字路口的时候,几人一边聊天一边四下看车,忽然有人叫了一声。
“哎,那边那个,是易老师吗?”
几个人都循声看过去,就见在街对面,说话那男生遥遥指着的方向,正是一家餐厅。
而在餐厅的一扇落地窗内,坐在窗边独自用餐的人,正是他们的助教老师。
易钟深。
“这么巧?”
朋友们叽叽喳喳地议论着。
“易老师一个人在吃饭啊?”
“不是吧,我看他对面还摆着一份餐,只是座位空着,可能是一起吃饭的朋友暂时离席了?”
“哦哦,也是哦,不然他一个人坐在那里,还怪孤单的……”
又有人笑道。
“易老师还怕孤单啊,他最烦人多会被吵到才是吧?”
说着,几个人又在讨论。
“我们要上去打个招呼吗?现在提前过马路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