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然也要去找寻你叔父,为何不与我一起走?你一个少年只带了些许家将出门,也实在是太危险了。”
李锐见周大人对他关切,心中感激,认真回道:
“大人,并非小子不信任大人,而是有猜测说我的叔父可能是被汾州外的草原游牧部族虏去,向大楚索取赎金。此猜测虽然难以让人信服,但哪怕有一丝可能,小子总要去尽力去查探一番。”
“小子的小舅在凉州边关任职,熟知凉州、汾州两地的胡人情况,小子想去向舅舅借一些精通胡语的兵士,在汾州的牧民中细细打探。若是真的被胡人所虏,是要赎金的,小子就给他赎金,是要其他东西的,小子和他们再行商议。”
“无论如何,总要试试。”
李锐的脸上满是坚毅之色,他如今以一己之身四处奔波,全凭着心头一口闷气。
他们府里就像是得罪了天上哪路神明,每次刚刚看到要兴盛之时,就总有一双无形的大手将所有人的希望掐灭。
先是祖父中风卧床不起,然后是父亲中箭身受剧毒,现在唯一的当家人眼看着也要渐渐在大楚的朝堂上立稳了,结果却生死不知。
若是苍天果真不仁,他就越发要拼出个样子来。无论老天怎么打压李家,他们都是不会轻易倒下的。祖父去了还有父亲,父亲去了还有叔父,若是叔父也不幸有了万一,李家还有他,有弟弟,除非老天要把他们全府上下都给灭了,否则他们一定要打破这个宿命!
李锐知道自己这辈子绝不会是个弱者。
因为他不曾甘心,不愿庸碌,也不能有一丝懈怠。
若说周青先前见他只是赞叹,如今再听他一番决心,已经是敬佩了。
当李锐说出要去草原寻找信国公踪迹的决定时,周青从这个少年的身上感觉到了一股锋锐犀利的气势。
那是利剑将出,劈风斩浪的气势。
周青凝视了李锐片刻,连声叫好。
“好好好,小小年纪,有如此大的决心,周某甚是敬佩。你决意救亲,我不拦着你,只是你们就这样赤手空拳的上路,未免有些危险。”
他顿了顿,终于下定决心,一鼓作气道:
“护送我出京的中军配有五十把工部的利器‘神机弩’,每次可连发五枚弩箭,劲道极大,装填迅速,乃是防身杀人的神器。我就擅自做回主,去找那郎将,让他们把这些神机弩借你十把,再给你们配上弩箭。你们身上并无官职,又不是猎民,不可带弓箭武器入城,这些神机弩易于隐蔽,给你们防身是最好……”
周青的话让李锐大喜过望,连声道谢,就连杜进都没想到会有这种意外惊喜。
神机弩乃是国之重器,弩箭不像弓箭,无需长期训练就可快速上手,携带又方便,若不是弩机制作复杂,成本又过高,若是全军都装备此等神器,何愁边关不平?
周青携着李锐的手,领着他们的家将,去了中军的大营。
说来也是极巧,老国公的余威尚在,这次来的又是李锐,这趟行的十分顺利。
中军曾是李老国公所率领的最精锐部队,后来李老国公上交兵权,将这些精锐交到了先皇手中,成为了楚氏两代皇帝最依仗的力量。
这次中军出京的郎将也是李老国公的旧部,一听说要借弩机保护李锐的安全,只是略微犹豫了下,就爽快的一口应承了。
他甚至还卸下了自己的神机弩,佩戴到了李锐的左臂上,教他如何装填弩箭,如何瞄准,如何发动机关,如何不用另一只手操作也能发射。他教的仔细,一干人等听得认真,一时间营帐里只有那郎将一人说话的声音。
信国公府的家将们也忍不住心中雀跃。
他们都是沙场上的老兵,天下平定后才退下来的,当年也曾睥睨沙场,手刃无数敌人。如今他们感念旧恩,成了李府的家将,又保护着旧主的孙子出京,自然是不敢松懈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