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出她的语气有些不快, 弘历柔声解释道:“那些使女皆是皇阿玛所赐,皇命不可违,我没理由拒绝。”
他是皇子, 怎么可能只有一个侍妾呢?云禾早就知道这一点, 轻叹一声, 苦笑道:“这是规矩,我懂, 四爷无需解释。”
道罢她便不再吭声,不想控诉,也不想去质问什么,只觉说什么都是多余,他不可能不纳妾, 这是她改变不了的,那又何必费口舌呢?
接下来又是沉默, 这种冷凝的气氛格外压抑,弘历明知她介意的是什么, 却又不能违逆皇令,
“让她们进门是给皇阿玛一个交代, 但我心里在乎的人依旧是你,我不会跟她们圆房,你放心便是。”
或许他这一刻说这句话是真心的,但云禾总觉得不现实,“那么多使女, 一个都不碰,可能吗?皇上若是问你因由,你又当如何作答?”
实则弘历尚未想好说辞,但为了让她安心, 他装作信心十足的模样,“我自有应对之策,你不必担忧。”
面对他的承诺,她本该高兴才是,怎奈她太过清楚他往后的人生,实在做不到自欺欺人,
“你的出身和人生观注定了你不可能只有一个女人,我不想去要求你什么,不想让你为难,更不想让自己怀揣希望,而后又失望。”
“云禾,我一直都很顾虑你的感受,尽量按照你的意愿去规划我们的人生,我不求你回报什么,只希望你能给我一丝信任。只要你信我,再大的困难我都能克服,倘若你对我有疑心,那我坚持的动力又是什么?”
弘历的言辞很诚挚,她也想信他,可历史摆在那儿,他注定不可能专情,然而这都是将来之事,现下争论这些,他无法理解,非得等事情发生之时,他才能明白,她的担忧并非多余。
深叹了一声,云禾无言以对,闭了闭眼,声音难掩疲惫,“我困了,明儿个再说吧!”
话说一半,她却不愿再说下去,弘历的心就这般被她吊着,不上不下,难受得紧。
当他再跟她说话时,她却假装已经睡着,始终不予回应。
他很清楚,她一直都没有安全感,空口许诺她不会相信,那就只能让光阴来证明,他对她的心有多真。
冬月二十八,五位使女进门,这本是大喜之日,弘历却没有与新来的使女圆房,依旧歇在云禾那儿,为的就是让她安心。
这女人一多,日子就不可能再平静,弘历不去她们那儿,她们便想方设法的拉拢云禾,金格格还特地去给云禾送礼,主动找她闲聊,为的就是借机见一见弘历。
她的心思,云禾一眼就能看穿,却又不能赶她离开,每日听她姐姐长,姐姐短的唤着,云禾这心里终归不太舒坦,怎奈金格格的父亲是当官的,云禾得罪不起,只能勉强应酬。
弘历最清楚云禾的性子,晓得她碍于面子说不出口,便找了个机会,趁着云禾不在跟前时,特地对金格格道:
“云禾身子不舒坦,大夫嘱咐她静养,你只待在自个儿的院子里即可,不要来打搅她。”
被警告的金格格颇觉尴尬,面上一阵红一阵白,却又不敢犟嘴,只能懦声称是。
走远些之后,金格格扯着巾帕,柳眉倒拧,跟身边的丫鬟抱怨道:
“这个苏格格可真是心机深沉,面上与我相处得甚是融洽,背地里却跟四爷告我的状,不想让我来就不能直说吗?当真是阴险!”
“格格勿恼,苏格格进门早,四爷与她感情深厚,偏向于她在所难免,待四爷与您相处之后,自然也会对您好的。”
金格格也认为自己并不差,相貌身条皆出众,怎奈四爷就是不肯多看她一眼,“可是四爷都不来我这儿,我哪有机会让他了解我?”
思量半晌,丫鬟兀自琢磨道:“格格您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