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之至,悲愤的攥着拳头,忍着腿痛蹲下身子去拾那些破损的字画。
苏嘉见状心疼不已,也跟着帮忙收拾,越想越自责,“抱歉啊大哥,都怪我太冲动,才惹了这祸端。”
眼下的形势,苏鸣再清楚不过,“不怪你,他们有心撵我走,不论你是否动手,他们都会闹事。怪只怪咱们是外地来的,难免被人欺压。”
路过的一位中年男子瞄见那副散于地上被撕作两半的画作,顺手将其拾起,仔细一瞧,惊叹连连,
“这是谁仿的董其昌的《烟江叠嶂图》?竟画得如此精妙!”
来人四十出头的模样,身着一字襟福纹蓝坎肩儿,头戴圆帽的他慈眉善目,举止文雅,一眼就看出他所画的内容,想必是位行家。苏鸣缓缓站起身来,恭敬拱手,
“先生过奖了,此乃晚辈所仿。区区拙作,不值一提。”
得知他被人挤兑,打砸摊子,中年男子直叹可惜,“那些个衙差恃强凌弱,故意为难你,当真可恼!公子画技超群,不该被埋没,你若不嫌弃,可到我的铺子里来画扇面,我姓赵,是倒腾古玩的,来我铺子里的大都是风雅之人,对这些应该有兴致。”
这倒是个好去处,可对方是陌生人,不太可能无缘无故帮他,大抵是有所图吧?苏鸣率先讲明,“多谢先生好意,可我一介寒生,付不起租金。”
正因为这个,苏鸣才会在街市上摆摊。
捋着胡须,赵掌柜温笑道:“无妨,我不收你的租金,卖了扇子咱们可以分成。”
苏鸣英眉紧蹙,“一把扇子五十文,这还如何分?”
轻摇首,赵掌柜坦然一笑,“恕我直言,公子的画技虽好,但你所做的竹扇材质普通,入不了那些个富贵人的眼。我可以更换扇骨的用材,再由公子来作画,那这一把扇子可就不止五十文,至少也得几两银子,到时你赚的定然会比现在多。”
苏嘉听得入了神,然而他大哥面上却无喜色,并未接腔,似乎有所犹豫,苏嘉忙将大哥拉着一旁,低声提醒道:
“大哥,这掌柜的惜才,给你一个好去处,你不必再在街市上守着,也不会被人欺负,这可是个难得的好机会啊!”
赵掌柜所开的条件的确很吸引人,但苏鸣总觉着天上不会掉馅饼,他的画技尚可,却也没有达到惊才绝艳的地步,赵掌柜如此抬爱,他这心里难免没谱儿,
“可我们与他素不相识,他这般热心肠的相助,你不觉得奇怪吗?”
“那肯定是看你画技好,欣赏你呗!再者说,掌柜的要分成,他也有利可图,好在他又不收你租金,扇子由他来做,你只管作画,又不会吃亏,怕什么?”
苏嘉再三劝说,认为可以尝试,苏鸣思量再三,这才答应,约好明日上午到赵掌柜的铺子里详谈此事。
商定好之后,苏鸣两兄弟收拾好东西,就此告辞。
待他们离开之后,赵掌柜这才往东拐去,行至巷口给人回话,“李公公,您交代的差事已经办妥,只等明日苏公子来敲定。”
满意的点了点头,李玉将一荷包递给他,说是四爷赏他的。
赵掌柜推让不肯收,只道举手之劳,李玉坚持递给他,“此乃四爷的心意,你收下便是,日后还请多多提携苏公子。”
既如此说,赵掌柜也就没再客气,笑吟吟的收下荷包,拱手告辞。
随后李玉回去复命,彼时弘历才洗漱宽衣,正待就寝,李玉回罢话,忍不住问了句,
“恕奴才多嘴,爷您想帮苏公子,为何不直接把银子给他,却要假借赵掌柜之手?”
弘历也想简单些,然而苏鸣骨子里有傲气,“以他的气性,若给他银子,他非但不会收,反倒会觉着我在折辱他。授人以鱼不如授之以渔,自个儿有挣钱的门路,他才会觉着踏实。”
今日弘历去他家用饭,顺道儿与苏鸣闲谈了一番,看过他的画作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