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圣君的一番话让林叶不得不陷入沉思,他确实不想按照太上圣君的安排去整顿这江山。 哪怕是林叶对自己身世有所猜测之后,他依然还是想着用一种相对温和些的方式去做。 可是,他不如太上圣君执念重。 “前些天,小古和朕说过言缺要办的事。”太上圣君斜靠在窗口,这是一种很随意但他以往绝对不会做出来的姿势。 他是皇帝,皇帝有皇帝该有的仪态,现在他自称为朕,但他更像是一位先生。 “言缺想要办乡学,虽然宁未末向他解释了半天,可他还是没理解现在办乡学最大的难度是什么。”林叶回答:“是钱根本就花不到办乡学的事上。” “是啊......”太上圣君重重的叹了口气。 “你以为朕早前没有想有这些事?又是为什么朕下定了决心一定要让这中原江山好好流点血?” “何止是办学的银子,他们连救灾的银子都敢贪,想想刘疾弓,那些人为了私利杀刘疾弓之前还得想方设法把军粮都卖了!”太上圣君说到这句话的时候,脸色都气的微微发红。 显然,哪怕已经过去这么多年,当初刘疾弓被出卖的事依然是他心里解不开的结。 这个结之所以难解,不仅仅是因为拓跋烈参与其中,更是让太上圣君后来坚定了一个决心......杀那些自毁江山的皇族中人。 这就是一群人祸害你家,从你家偷东西,变卖你家的田产,把一切都掏空了,而在这个过程之中,你家里人居然和他们是一伙儿的! “十六年前,江南七郡水灾,超过六百万百姓受灾,其中七成流离失所缺衣少食,调拨过去的粮食去哪儿了?被他们明目张胆的拿去卖给商人了,商人再拿着这些粮食高价往外卖,他们还喇 “十五年前,太祖皇帝的陵园有一处破损,当时调拨的银子足够用,可是就修那么一处,工部和户部的人串联起来,前后拨款七次!修缮一处,用去足足六百万两!”太上圣君回头看向林叶:“朕知道你一直想问朕,难道真的就不能用稍微温和些的法子?” “不能!”太上圣君道:“朕给你举的并不是个例,这种事每年都在发生,每年都不止一件,甚至可以说多如牛毛!” “大官大贪小官小贪,你问朕能不能用温和些的法子?朕怎么回答你?回答你说吓唬吓唬管用?大玉的律法写的清清楚楚呢,真怕,他们敢干?!”古秀今连忙递过去一杯热茶:“圣人,消消气。”太上圣君接过茶杯后说道:“朕没有生气,朕现在是想让他看清楚这天下到底该怎么救。”林叶深吸一口气后俯身道:“臣,知错了。”太上圣君道:“你没有错,你的想法不是错的,只是慢,太慢了,你能保证以你这一代人的努力就管用了?几代人,那你能保证你的后代都如你一样?”林叶无言以对。 “朕知道,这法子一讲出来,指不定多少人说朕是屠夫,没有做屠夫的心,治不住这江山遍布的恶。”太上圣君缓了一口气。 他再次看向窗外。 “百姓们其实很容易满足,容易到现在大玉这假的太平盛世他们都觉得很不错了,可是他们看不到那么深远的地方,朕问你,如果不把事先办好,那北征之战的时候大玉会不会垮掉?”太上圣君道:“这假的太平盛世能持续多久呢?”林叶无法回答。 古秀今叹了口气。 “这些骨子里就不想认输的对手,他们能隐忍,能隐忍到你犯错,然后给你致命一击。” “朕不想输,而且朕要赢就要赢的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