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南星看了一眼陷入泥巴的鞋子,转头看向了瑟瑟,这一转头才发现他们的距离过于近了。
她的衣袖下滑了些许,露出一双细白的胳膊,双臂环在他的脖子上,指尖微微收紧,抓住了他的衣服,她整个人轻飘飘的,没什么重量,抱在怀里的感觉也是软绵绵的,与他把柄坚硬冰冷的含光剑大为不同。
突然没了动静,瑟瑟不由得朝段南星看去,不想他也正在看她,还是那种没有多余情绪地看着她,这是在瞅啥呢?
瑟瑟眨了眨眼,卷翘浓密的眼睫划出了一道漂亮的弧度,澄净的眼眸中添了些淡淡的疑惑。
他该不会是在考虑把她丢下吧?
瑟瑟搂紧了一些。
段南星移开了眼,道了句,“你很轻。”
这是夸她?
瑟瑟跟不上他的节奏,只好微微弯了下唇。
段南星询问道:“还要么?”
鞋子都成泥做的了,还怎么要,瑟瑟摇了摇头,看来得光脚走了。
段南星颔首,调整了一下姿势,继续往前走。
没有把瑟瑟放下来的意思。
目之所及是他线条清晰的下颌,瑟瑟轻声问道:“你不放我下来么?”
“你要自己走?”段南星停了一下,低下头来看她。
仿佛只要她想,他立马就把她放下。
对视了一眼,瑟瑟低笑了一声,声音悦耳动听,“抱着吧。”
有人肯抱着走,她才不光着脚踩泥巴呢。
段南星除了抱过他的剑,另一个抱的就是她,他起初只当是抱了一柄不一样的“剑”,然而抱得越久,越觉出她跟剑不搭边。
剑是锋利无比,可以伤人的利器,而她太弱了,更像精心培植的名花。
瑟瑟靠在他的怀里,两人的衣服贴在一起,她身上的湿衣渐渐将他的衣服也沾湿了。
落在他手臂上的乌发更是不断滴水,段南星垂了垂眸,看到怀中人微微泛红的脸颊,而她的身子也在微微颤抖,悄悄地往他怀里缩。
段南星运起了真气,一股暖意袭来,瑟瑟抬眸看向他,缓缓地靠了过去。
暖洋洋的,要是能再软一些就好了,这胸膛硬邦邦的,不怎么舒服。
不过也不能太挑剔,瑟瑟满足地蹭了蹭。
段南星被她一下贴过来,微不可查地顿了一下,漆黑的眼眸闪过一丝异样,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沉默着走了许久的路。
瑟瑟在他怀里睡了一觉,一睁眼便看到他被火光映得微微泛红的侧脸,柔和的暖光将他的冰冷和棱角融化了几分。
天已经黑了下来。
他们好像是在一个小小的土地庙里。
瑟瑟的眼睛转了一圈,意识到她还被他抱着。
抱了这么久,他也不嫌累。
还是说有武功的人就是跟普通人不一样?
瑟瑟直起身子,从他怀里出来,坐到了一边。
头发和衣服都干了,只有脚上光溜溜的,瑟瑟往裙摆下缩了缩脚,一碰到脚背,便轻嘶了一声。
撩起裙摆一看,她的脚背上渗出了血。
当时真是生气了,用的力道也大,可她这脚也太不经擦了,白嫩的脚背上出现了一抹深红,猛地一瞅还挺唬人。
段南星瞥了过来。
瑟瑟把脚藏了起来,对他柔软地笑了一下。
段南星忽然起身。
“你要去哪儿?”瑟瑟在后面问了一句。
“我一会儿就回来。”
段南星留下一句话便迈出了土地庙,身影融入了夜色中。
瑟瑟有点不满,说走就走,把她一个人留在这里,遇到危险怎么办?
虽然她浑身藏着剧毒,但事情不是那么回事。
从地上摸过一根枯草,瑟瑟抿着唇揪了起来,刚勒过葱白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