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容不仅没醒,反而更晕了,拉着瑟瑟的手回不过神来,他的眼睛水润明亮,白净的脸上透着红晕,如果是在做梦,那他一辈子都不要醒了。
“你还要握多久?”瑟瑟摇晃了一下他们交握在一起的手。
端容连忙松开手,眼睛却舍不得移开分毫,“瑟瑟……”
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惠阳公主派人给端容送来了两盘葡萄。
端容捧起一盘葡萄送到了瑟瑟的面前,“你吃么?都给你。”
“我不要,别人给你的,你给我算怎么回事?”瑟瑟坐到一边,撇开了头。
端容敏感地察觉到瑟瑟有些不高兴,说话的语气都和平日不一样,端容不知道她是怎么了,明明方才还好好的,是他说错什么话了么?
冥思苦想了片刻,端容猜测着问道:“你不喜欢吃葡萄?”
瑟瑟不咸不淡地回道:“还好。”
端容琢磨着,这个还好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呢?
端容捧着一盘新鲜水灵的葡萄犯了难,他瞅一眼瑟瑟,瑟瑟不理他,转过身去做针线。
她低垂着头,露出了一截白皙优美的脖颈,细碎的发丝扫在上面,看得人心里软成了一片。
端容觉得瑟瑟是如此的可怜可爱,教他在面对她时,总有手足无措之感。但这种感觉并不坏,他因她而欢喜,因她而忐忑,这才是活着,不像他之前只知道填饱肚子,其他的事一概不理。
浑浑噩噩地过了十多年,竟仿佛白过了似的。
虽然想不出瑟瑟为何不悦,但端容知道跟他脱不了干系。既然是他的错,那他主动去认错好了,她不能不理他,他心里难受。
端容走到瑟瑟的身边,见她一手拿着绣花针一手拿着绣绷,有模有样地绣着,刚想夸她两句,缓和一下气氛。
“你绣得……”话音一顿,端容说不下去了,他在上面看到了一团乱麻。
他该怎么夸?
端容突然怨自己说话不过脑子,冒冒然开口不知如何收场了。
瑟瑟抬起头,睨着他道:“怎么不说了?”
端容含糊地夸道:“绣得真好。”
瑟瑟可不是那么好打发的。
追问道:“好在哪里?”
端容眨了眨眼,视线落在瑟瑟手里的绣绷上,妄图在上面找到可以称赞的地方。
瑟瑟看着他绞尽脑汁地想,就是不肯松口放过他。
功夫不负有心人,还真让端容找到了,他稍稍放松了些,胸有成竹地指着瑟瑟的绣品说:“你每一针都绣得很直,没有一针是弯的,很厉害。”
瑟瑟看向他指尖所点的地方。
沉默了一下。
真难为他夸得出口。
从这头穿进,再从那头穿出来,他告诉她要怎么弯?想弯也弯不了好么?
瑟瑟抬起头,端容正偷偷观察她的表情,猝不及防地和瑟瑟对上视线,他愣了一下,脱口而出道:“要吃葡萄么,很甜的。”
“你自己吃去吧!”他可算忘不了这个葡萄了!
端容接住瑟瑟扔给来的绣绷,一双潋滟生姿的含情目,此刻显得无辜又可怜。
他有些懊恼,又惹她生气了,他怎么这般笨嘴拙舌!
话说不好,端容索性就不说话了,把绣绷给瑟瑟放好,他走到桌子旁,默默地剥起了葡萄。
瑟瑟瞥了他一眼。
看到他正坐在桌边剥葡萄皮,顿时气不打一出来。
好啊,他的眼里果然只有葡萄没有她!她都生气了,他还只顾着自己吃葡萄!
是她气得还不够明显么?
瑟瑟咬了咬牙,发出了一声轻哼。
声音虽不大,但在安静的室内仍是清晰可闻。
声音传入端容的耳中,他的手抖了一下,没有回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