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地钟摆在擦得锃光瓦亮玻璃窗中摇摆不定,发出一下一下时间流逝的声音,每到整点时,就会发出一声响动。
迹部景吾躺在位于房间中央的绣着金线的紫色缎面大床上,他的生物钟比预定要起床的时间早一点点,所以他习惯于在床上闭着眼睛思考今天的日程安排。
今天上午开会,下午是和赤司的会面,晚上没事应该可以回来吃晚饭吧。
随着时钟一声叮咚,床头柜上的闹钟也响起来,这是他该起床的时间,早上六点。
她侧着脸躺在枕头上,脸颊挤压出软绵绵的肉感,纤长的羽睫低垂几乎要触碰到下眼睑,一头浅色的长卷发凌乱的披散在枕头上,发出均匀而悠长的呼吸声。
“真是,小懒猪。”迹部景吾不满地用手指戳了戳她的脸颊,“等会记得起来陪我吃早饭。”
睡得正香的漆园鹿将脸完全埋入柔软的羽绒薄被中,微蹙着眉躲开他扰人清梦的手指。
迹部景吾换上做工精良,剪裁合体的黑色西服,白色衬衣的纽扣扣到最上面一颗,已经是和高中时完全不一样的他,从高中毕业之后,他就开始进入迹部集团中管理公司,比起从前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现在更像是上流社会的企业继承人,冷静、成熟、神闲气定,锐利的眼神能够轻易看穿对方的内心,凌厉的五官像刀锋一样直击人心。
他坐在餐桌前的单人沙发上,不紧不慢地翻越着熨烫过的当日财经新闻,因为漆园鹿不喜欢喝咖啡,所以家里平时总是喝红茶,修长的手指端起玫瑰镀金装饰的白瓷杯,随着水雾升起的是混合着柑橘和意大利青柠芬芳的馥郁。
“哒、哒、哒。”听着缓慢的皮鞋底踏在大理石地板上的脚步声,仿佛可以看见夏日午后,微风吹拂过房前的紫荆花,白绒绒的长毛猫咪慵懒地伸长梅花脚掌在屋顶的景象。
迹部景吾恰好读完最后一页报纸,将报纸叠起来放在一边,轻描淡写地说:“今天很准时嘛。”
漆园鹿还穿着睡衣,长发乱糟糟地散在身后,捂住嘴巴打了个哈欠:“景吾,早。”
“还早?再晚一点,你就见不到我了。”迹部景吾撑着下巴看着她昏昏欲睡的样子。
距离他们开始谈恋爱已经过去了3年,迹部景吾上了东大的金融系,漆园鹿也考上了东大的艺术鉴赏,在今年初春时已经订婚了。
他们现在并不是住在被称为“迹部的白金汉宫”的迹部家,而是位于东大附近的环境和价格一样美丽的高级别墅住宅区,迹部景吾为了让总也睡不醒的女友有更多的睡眠时间,特意在这里购置了一套也能被称为豪宅的洋房。
洋房是日系传统庭院和西式房屋建筑结合的风格,庭院内山毛榉和樱花树生长的非常繁盛,浓密的树荫遮蔽了整个庭院,房屋建筑则是迹部景吾的手笔,是他喜欢的欧洲古堡般的设计。
漆园鹿在迹部景吾身边的椅子上坐下,穿着简约黑白女仆服的女子推着餐车,上面琳琅满目地摆放了日式和英式的早餐,有白饭味增汤配烤青花鱼和烤土司滑蛋和约克夏布丁。
圆桌的花瓶中摆放在还缀着露珠的玛利亚玫瑰,空气中弥漫着芬芳,熟透了的草莓放在圆盘中,是一个小小的金字塔的形状,洁白的糖粉洒在草莓上,像春日的落雪一样纯白。
漆园鹿拿起一片吐司,一半涂上黄油一半涂上草莓果酱,叠起来吃,她不喜欢吃蛋,就把自己的滑蛋放在了迹部景吾的面前:“景吾真不容易,多吃一点吧。”
迹部景吾没好气地回答:“这不是你挑食的理由,也不是你把我当垃圾桶的理由。”
“我可没有把景吾当垃圾桶,这是爱的表现。”漆园鹿咽下最后一口吐司,微笑着回应。
漆园鹿本来胃口就小,刚起床也不怎么想吃东西,只吃了一片吐司,就坐在一边无所事事。
迹部景吾已经很习惯她的食量了,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