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来临,飘起了雪,雪花洒在玻璃上,似乎能听见簌簌的声响。九点半,王策终于下班了。
热乎乎的炕头,放上了小桌子,桌子上摆上豆腐干和花生米几个小菜,还有一小坛散白酒。陆帆和王策盘腿而坐。
“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垆。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否?答曰,能!夫人,请斟酒,今日与陆帆一醉方休!”
王策张罗喝酒,兴致很高。中文系毕业的他高兴时总爱吟上两句。
“小样吧……”
郭颖溺爱地弹了王策一个脑瓜崩,笑呵呵地斟满了两杯酒。
“寒夜灯前,金樽映雪,亦对酒当歌。与师共饮,弟子甚幸,敬尊师一杯,杯酒长精神!”
陆帆来了兴致,亦是出口不凡。
“真能白话……”
田晓荷满眼都小星星,偷偷掐了陆帆一下。
“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吾与弟子同执杯,共君今夜不须眠。来,陆帆,第一杯干了!”
王策很豪气,一饮而尽,这才是他本色。
一杯酒下肚,俩人开始谈天说地,上下五千年,东西南北中,侃得不亦乐乎。
酒逢知己千杯少,俩人频频举杯,酒过三巡,喝得太猛,又没吃多少菜,陆帆和王策都有了醉意。
“你俩吃点菜,别总喝酒,这鸡肉刚热过,陆帆把这块吃了。”
郭颖劝吃菜。
“帆,别让老师喝多了,你也注意,明天还要回家呢。”
田晓荷轻声嘀咕。
“哈哈,晓荷不用担心,我不能醉。醉了又怎么样,哪里不是家,李白不说么‘但使主人能醉客,不知何处是他乡。’
我在老师这里,感觉心很安,吾心安处即吾乡,这里一样是家。”
陆帆摇头晃脑,又喝了一大口。好久了,他没有这样放松过。
“对对,陆帆说的对,吾心安处即吾乡,这里就是家。你俩就多住几天,我家老王很长时间没这么高兴过了。”
郭颖插话道。
“陆帆,还是别走了。明天下午自习时间,我想让你给孩子们讲讲外面的世界,讲讲理想奋斗,也可以讲讲学习方法。我今年新接的初一,绝大多数孩子连县城都没去过。”
王策即使有了醉意,依然不忘工作。他知道陆帆口才出众,讲话很深入人心,做学生的思想工作更是没有问题。
“老师,我,我还是不去了,怕人知道我的身份影响您。”
陆帆无奈地笑笑。
要是有人知道王策请蹲过监狱的人给学生讲理想,真的会有麻烦。
“那又能怎么样,我不怕!特么的,那帮王八犊子……”
想到陆帆和自己的遭遇,王策心情突然低落了。
先前,几个人一直回避这话题。可几杯酒下肚,王策也不顾忌了,开始喋喋不休。陆帆知道了更多幕后的情况。
侯军的父亲权势不大,但他的姑父程永前却是当时县里的一把手,位高权重。程永前的儿子程聪和侯军年龄相仿,兄弟俩臭味相投,依仗程永前的权势,在县城里拉帮结伙狼狈为奸,做了不少坏事。
那时候还没开始严打,治安比较乱。程聪和侯军也算浑水摸鱼,加上有后台,受害者都是不敢怒更不敢言。
据传言,就在陆帆取通知书的前不久,程聪和侯军两人糟蹋了一个女孩,女孩喝了药,差点身亡。
也不知道程候两家用了什么手段,把这事压下去了,女孩一家也搬离县城了。
接着就出现了陆帆拉着潘凤霞去报案的事,估计有人怕侯军进去牵连出以前的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