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渊沐浴回来,陆芷沅已经躺下,面朝里卧着,不知是不是睡着了,一动不动。
祁渊在床边站了一会,掀开锦被一角睡了下去。
他伸手抱住陆芷沅,觉察到她的身子微微一震,便知她没睡着,他贴了过去,手沿着她的手臂摸过去,抓住她放在身侧的手,把那双小手包裹在自己的掌中。
她依旧不动,装睡的鼻息刻意拉长,他眉头微蹙无声一叹,收紧手臂,把她揽入怀中,低声道:“阿沅,你答应过我的,不会离开我。”
陆芷沅的鼻息有瞬间的停顿,过了一会,她转过身,把脸贴在他胸前,轻声道:“我不会离开你的。”
祁渊的眉头舒展开来,在她乌发上吻了一下,手摩挲着她的背,许是白日疲累,他很快就睡着了。
陆芷沅听到他绵长的鼻息,慢慢睁开眼睛,眸底尚带着哭过的潮红。
窗外的北风呼啸着,那风声一直在陆芷沅耳畔盘旋,屋里的炭火盆一直烧着,盖着的锦被是厚,祁渊的怀抱也是暖的,可她还是觉得冷,从心底蔓延上来的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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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下朝后,祁渊来到上阳城郊叶寒舟的住处。
兰氏迎了出来,往他身后看,“阿沅没有与你一起来么?”
祁渊把手中的酥油饼给了兰氏,“今日下雪,她畏寒,所以没带她过来。”
兰氏拿着酥油饼,嘟囔道:“上次她说我炖的鱼好吃,还想她哪日来了再炖给她吃。”
祁沅笑道:“等过几
日我休祭灶假了,就带她过来。”
兰氏闻言眉开眼笑道:“殿下可要记得。”
叶寒舟正在书房中整理信件,祁渊进来时,他正好翻到陆清风的信,念及一处,他拿出两封出来看,一面对祁渊道:“时至今日,为师的才明白为何你陆师叔自去岁起稍信来,屡次提起问华沅公主安,还把阿沅的字寄过来给你。他不知阿沅要嫁的是你,也不好明说,只能暗示我们,让我们多照顾被替嫁过来的阿沅。”
祁渊想起陆芷沅被自己接连罚跪,眼神一暗,“可惜我没能早些明白陆叔叔的苦心。”
叶寒舟收起信,放进一个木盒中,搁在书架上,同祁渊一起坐在炭火盆前,问道:“听说阿沅在化生寺被皇后娘娘责罚了?”
祁渊原是张手在炭火上烘烤着,听到叶寒舟问,陡然收起手,攥紧成拳,眸底满是怒意,“母后是把对我的气,撒在阿沅身上。”
小丫鬟奉上茶,叶寒舟让祁渊先喝茶,自己也喝了一口,又缓声道:“我还听说,楚氏的妾室,能和陛下皇后在一间静室,而储君的侧妃,便是贵为他国的公主,也不能进去拜见陛下。”
祁渊紧紧捏着手中的盖碗,用劲太大关节都泛白了。
“是。”他的声音从牙缝挤了出来。
叶寒舟张手在炭火上烘烤着,沉默了片刻,问道:“你知道这些事是谁告诉为师的吗?”
祁渊抬起头,“谁?”
“是赵翰林来
同为师说的。”叶寒舟坦然告诉他,“他还说了,储君嫡女被楚氏嫡女欺负,楚氏公然维护楚氏嫡女,接连几桩事,已引发众多士人的极大愤慨。”
叶寒舟看着他,平静地问道:“天时地利人和,此时已有人和,你为何还不推行我们的计划?”
祁渊垂下眼帘,放下手中没有喝一口的茶,低声道:“赵翰林那里行不通,学生再想其他法子。”
“行不通?”叶寒舟疑惑道。
祁渊把许诺给赵濂国公之位,却被赵濂推辞一事告诉他,只是到底心虚,说话的声音都是低低的。
待他说话,叶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