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冷么?”楚珮容看着她发白的脸,关切地问道?
她们的条几前就是炭火盆,热气暖烘烘的,身子怎会冷。
冷的是心。
楚珮妍摇摇头,收回目光耷拉下眼帘,拿着茶盏的手就在面前,手腕上带着一只翡翠竹纹玉镯。因楚后说祁泓喜素雅,好高洁,让她的装扮以素雅高洁为主,为赴今日的宴席,她阿娘帮她选了许久的衣裳和首饰,只为讨祁泓的欢心。
“长姐。”楚珮妍苦笑了一下,“我们的衣裳首饰都是精心挑选的,但我们的命运却是无法选择,我竟觉得,我们的命运还不如这些衣裳首饰让人珍视。”
楚珮容没有接她的话,只把盏中的茶徐徐饮尽,温热的茶汤并没驱散她眸底的悲凉。
“我们是楚氏贵女。”楚珮容把茶盏轻轻放在条几上,环顾着偏殿中的女眷,皆满头珠翠,衣着华丽,但她们的笑,又有几人是发自内心的愉悦。
楚珮容轻嗤一笑,“楚氏贵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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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清殿的正殿中,陆芷沅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安静地喝着茶。
楚后派人把楚珮容和楚珮芳叫去偏殿喝茶,晋王府女眷的位置上就只留下她,很显眼,很突兀。
这是楚后刻意让她难堪。
她却不甚在意,从容的喝着茶,还用眼神示意,不让祁渊过来陪她。
祁泓倒了一盅酒,仰头一饮而尽,抬头的瞬间,他目光落在斜对面那个孤单的身影上,待酒饮尽放下酒盅,才收回目
光。
他又斟了一盅酒,坐在旁边的祁律出声阻止,“九弟,别喝了,你看你,宴席还没开始,就喝了一壶酒。”
祁衡揶揄道:“九弟是在为大婚练酒量吗?你放心,到那日,为兄的帮你,必不会让人灌醉你,春宵一刻值千金。”
“四哥。”祁泓陡然喝道,转过头看着祁衡,目光幽沉冷肃。
祁衡竟有一瞬间仿似看到了祁渊的目光,脸上的笑容不禁一僵。
“太后的丁忧未过,我几时要大婚?”祁泓寒声道。
祁衡回过神,为自己刚才不自觉地畏惧羞恼,遂反唇相讥:“便是丁忧,也是父皇,再下来还有三皇兄,你着急个什么劲儿,三皇兄都纳了楚三姑娘为侧妃,你此刻嚷嚷着丁忧,想把三皇兄置于何地。”
“尽孝凭的是心意,我丁忧,敬重三皇兄之心也未有半分改变。父皇前几日刚嘉奖了三皇兄的家和兴,江山固屏风,四哥此刻说起这番话,是何意,居心何在?”祁泓利落地回道。
他向来温润谦和,便是遇到不合心意之话语,也是一笑了之,从未如这般字字句句直戳人心的反驳。
祁衡愣住,祁律也呆住了,一直听着他们说话的祁渊也转过头来看着祁泓。
“好好好。”祁衡冷笑着,“有楚相带着,又同吏部的大人们来往了些时日,九弟的长进真是快呢。”
他向祁渊皮笑肉不笑道:“三皇兄,九弟越发能干了,想来日后能帮你分
担不少事情呢。”
祁渊瞥了他一眼,淡声道:“九弟这个岁数,是该历练了。正好,本王上午刚同父皇商议,岳州栈道巨石滚落一事,虽有三司会审,但本王还是不放心,所以特请父皇让你,还有祁泓旁听,有你们看着,本王也会放心些。”
祁衡脸上的笑没有变动,手中的酒盅却微微抖了抖。
“还有。”祁渊看到那只微抖的酒盅,微不可察地讥笑了一下,身子向他那边倾斜,压低声音,“你在五柳巷的那个外室,魏尚书好像知道了,你还是早些挪走,不然凭魏尚书的手段,可是一尸两命了。”
祁衡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