茗玉不动,红了眼眶,“侧妃。”
“快去。”陆芷沅催促着。
茗玉咬着嘴唇,含着泪到桌边,尽量拣一些动得少的菜。
墙壁的小门已经关了起来,但仍隐隐听到楚后他们的说话声。
茗玉盛好饭菜,端过来给陆芷沅。
陆芷沅放下笔,手指被冻得都要动不了了。
她伸手去接茗玉递过来的碗,手太僵硬,她拿不稳,碗哐啷一声摔到地上,那清脆的声响在安静的茶房中显得尤为响亮。
陆芷沅顺势就跪趴在地上,连声道:“娘娘恕罪,娘娘恕罪。”
茗玉怕陆芷沅被四分五裂的碎片碰伤手,过来扶她。
陆芷沅看到宫婢已经走过来,来不及对茗玉说什么,情急之下用力握了一下她的手,耳语道:“叫华侧妃。”
茗玉虽不明白陆芷沅要做什么,但她素来听从陆芷沅的吩咐,当即就叫道:“华侧妃,华侧妃。”
“怎么回事?”
宫婢过来查看情况,只见陆芷沅身下都是碎瓷片,饭菜洒落一地,陆芷沅的手压在碎
瓷片和饭菜上,茗玉正在拉起她的手。
墙壁边的小门砰地一声被踹开,宫婢吓了一跳,转头一看,正对上一双冰冷得瘆人的眼睛。
是祁渊。
陆芷沅的眼泪流了出来。
他大步走了过来,伸手把愣在原地的宫婢往旁边一推,宫婢一下就摔倒在地。
祁泓紧跟在祁渊身后进来,看到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陆芷沅瑟瑟发抖地跪在一地狼藉中,旁边的矮几上有一沓抄写的经文,寒风从窗口吹进来,在没有炭火盆的茶房盘旋着,卷过桌上的饭菜,那菜里的油有一部分已凝结成白色的油脂。
他陡然想起母后方才对祁渊说的话:“我们吃饱了,其他人才能吃。”
原来母后让华侧妃在寒冷的茶房中抄写经文,还让她吃他们吃过的剩菜。
祁泓的心口突然一阵绞痛,痛得他要喘不过气来。
祁渊已经在陆芷沅面前蹲下,把她扶起来,她的手掌中被碎瓷片割破了两道口子,他看到,呼吸一窒。
陆芷沅的膝盖已不能站直,也没有力气,身子软软地往下坠。
祁渊打横抱起她,要带她出去。
陆芷沅哭道:“妾身还没抄完经文,不能出去。”
祁渊压下滔天的怒意,抱紧了她一直在打着寒战的身子,径直从茶房门口出去,“你的手受伤了,我们先回去,其他事以后再说。”
祁泓不知道自己如何回来偏殿的。
他愣愣地看着宫婢跪在地上不断磕头:“娘娘饶命,奴婢
也不知怎的,华侧妃就被伤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