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少淮向他们抱拳,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稳:“陆主簿少年俊才,又得晋王殿下器重,我们自当同她好好商谈。”
陆芷沅有满腹的话想同两位堂兄说,但人前又不能露了自己的身份,只能按捺下激动的情绪,往后退一步,让李怀川和王略上前,同南越负责推行互市的人先商谈。
此次会见,是初步确认各自的意向,且东道主是东秦,互市的地点也在东秦境内,南越主要是了解互市的相关规矩。
王略把一份互市的文书给了南越的官员,又大致口述了一遍,双方约定五日在应州城内正式商讨相关细节。
他们说的时候,陆少江和陆少淮时不时向陆芷沅望过来,待定好时日,陆少淮立刻道:“陆主簿既能代表晋王殿下,有些话我们想单独同她确认。”
祁渊点头。
陆少江和陆少淮走向陆芷沅,她头一偏,躲过李怀川他们的目光,泪水就落了下来。
在亲人面前,所有的坚强忍耐土崩瓦解,心底的委屈欢喜随着眼泪泛滥而出。
陆少江和陆少淮虽是军中汉子,此刻也是红了眼眶。
三人相对许久,陆少江方低声问道:“你过得好吗?”
陆芷沅用力地点头,也低声问道:“我阿娘和阿兄好吗?”
陆少江答道:“都好。三叔如今是太子太师,阿惠下个月同太子成亲,成为太子妃,无人敢再动我们陆家的人了。”
原来是陆芷惠嫁给了云琛。
如此甚
好,陆清风是云琛的老师,又有西北陆大将军作为靠山,云琛的太子之位在南越将无人能撼,反过来,他也能护着陆家。
陆家确实无人敢再动,也不会有女孩再遭受她的苦难。
陆芷沅笑了起来,眼中却再一次滑落泪水。
陆少淮道:“莫哭,此地说话不便,五日后我还会到应州城,到时我们再好好说。”
陆芷沅胡乱抹去眼泪,笑道:“好,我在应州等你们。”
双方告辞,陆少江和陆少淮带着人马原路返回。
陆芷沅站在坡上望着他们的身影,久久不动。
她真想同他们一起回去,回去看看阿娘,阿兄,三叔,看看碧桐书院。
祁渊来到她身旁,柔声道:“回去吧,日后还有见面的机会。”
“好。”陆芷沅温顺地应道。
回到应州城,马车向云水别院驶去,陆芷沅突然对祁渊道:“我想喝酒。”
“我陪你喝。”
祁渊向外头的长风说了一声,马车调转了方向,不久就停在一家酒肆前面。
长风付了银子把酒肆包下来,里面的酒客看到身着甲胄的虎豹骑,都识趣地离开。
酒肆老板早就听说从京城来了个大官,一瞧这阵仗知道是那大官来了,带着店伙计点头哈腰迎了出来,把祁渊和陆芷沅请到了二楼,又忙不迭地把店中最好的酒,最好的下酒菜都送了上来。
待酒菜上齐,祁渊向长风使了个眼色,长风会意,让老板和店伙计都退下,自己带着
侍卫也站得远远的。
祁渊给陆芷沅斟酒,看她一饮而尽,也不言语,又接着给她斟满。
陆芷沅连饮了三盅,方停下来,愣愣望着窗外。
窗外的街道和其他街道一样,中间有条河流,酒肆的前面有一道拱桥,桥的那头有棵榕树,满树深绿的叶子中露出一颗颗黑色的,小小的果子,还掉落了许多在地上。
四五个孩童在树下嬉戏,用脚踩着地上的榕树果子,咯咯笑着。
“我小时候,去大伯府上,阿惠姐姐也会带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