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州城内的房屋不似上阳的高大气派,街巷也不似上阳的笔直宽阔,一间接一间的木制房屋沿着曲折的街巷延伸着,街巷的中间是河道,碧澄的河水汩汩流淌,河堤用石块堆砌,有石阶直通河面,河边的石头上,有几个妇人在洗衣裳,轻快地木槌捣衣声和她们悠闲的说笑声落在陆芷沅耳中,让她眉眼都明媚起来。
祁渊正同她说那些木制房屋的奇巧,回头看到她弯起的眉眼,那笑是从她眸底漾出来的,而不是挂在脸上,他一下没了声音,看痴了。
陆芷沅没听到他的说话声,目光从河边的浣衣妇转向他,他正目光灼灼地注视着自己,她一下就红了脸,低下头去。
祁渊喉结滚动了一下,握紧了她的手,他已经不记得方才说的是什么,顺着她眉眼中的欢喜道:“你若是喜欢,我们便在这里多呆些时日。”
他们路过的一条巷子中,突然窜出一个醉汉,身子歪歪扭扭地冲向祁渊和陆芷沅。
长风和虞氏姐妹反应迅速地护在他们身侧,长平和长林冲到醉汉身前,手如铁钳般擒住醉汉,拖着他到巷口,往巷子里一丢,双目炯炯地盯着他。
醉汉摔了一脸泥,骂骂咧咧地起来,看到长平和长林堵在巷口,手中长剑已半出鞘,醉汉不敢再过去,麻溜地转身往巷子深处跑去。
长平和长林没有追,看他跑远了,又回到祁渊身后。
醉汉跑到巷子深处,
拐进另一条小巷,醉眼立刻清明起来,虚浮的脚步也稳当了。
他在巷子等了一会,有四个男人从巷子另一头过来,对他道:“晋王除了身边的五个侍卫,身后还跟了六个乔装的暗卫。”
醉汉沉着脸,“今日无法奇袭了,回去重新谋划。”
五人顺着小巷往里走,很快就消失在尽头。
河边的街道上,方才醉汉冲过来时,祁渊立刻挡在陆芷沅身前,待长平长林把醉汉丢进巷子,他才回身,看到陆芷沅正从身后探头望着,眼中的欢喜已然不见,他有些恼恨那醉汉,又担心她吓着,抱着她温言道:“不怕,一个醉汉而已。”
有那么多人护在身边,陆芷沅本也不怕,但光天化日下,祁渊在人前抱她,她深觉尴尬,忙推开他,提醒道:“祁渊,这是在外面。”
祁渊不以为然,“外面又如何?”
他虽觉得即便是在外面,男子拥抱自己的心爱的女子也无不可,但看到陆芷沅抗拒的神情,他还是松开她,只握着她的手,“走,我们去找南越的食肆。”
南越的食肆不难找,很快他们就在城中热闹的街市找到了几家。
陆芷沅站在街中,左顾右盼,踌躇着不知要进哪家食肆好。
祁渊笑着把她拉进第一家食肆,“我们轮流吃,今日吃这家,明日吃下一家。”
食肆老板迎了出来,是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看到他们人多,笑道:“客官,请上二楼,楼上
宽敞明亮。”
祁渊看陆芷沅,陆芷沅点头,他们便随老板上了二楼。
二楼果然敞亮,临街还有一个大露台,祁渊带着陆芷沅坐在露台边的八仙桌,老板报了菜名,祁渊让陆芷沅点,陆芷沅用延陵口音点了几样菜。
老板打量着陆芷沅,笑问道:“娘子是延陵人。”
陆芷沅含笑答道:“是,去岁嫁到东秦。”
“我女儿十年前从延陵嫁到此处,只回去看了我们老两口一次,后来我家婆娘想女儿想得紧,就跟到此处,虽是离了故园,但能陪在女儿身边,也满足了。”老板道。
陆芷沅羡慕道:“有父母陪在身边,是人生幸事,你女儿真是好命。”
老板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