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渊正走过来,见庄宜向他伸出手,笑着把她抱起来,问她:“你要去哪里?”
“我同小娘去园子玩。”庄宜答道。
祁渊目光落在旁边低眉敛目的陆芷沅脸上,不知是不是昨晚听了长平说她心绪不佳,只吃了小半碗燕窝粥,他觉她的脸有些苍白,目光便紧了几分,待要说话,看到她一如往日的恭敬疏离,已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祁渊放下庄宜,对她说道:“去吧。”说完往清辉院走去。
陆芷沅微垂着头,注视着面前的石板路面,待他墨染金绣云纹锦袍从眼前过去,她才与庄宜往园子走去。
园子中处处可见昨日落雨的痕迹,山石,树木竹枝,皆带着湿意,溪水也涨了,陆芷沅嘱咐庄宜不可靠得太近,庄宜不得戏水,就让丫鬟捡小石子给她丢进溪水玩。
一场秋雨一场凉,陆芷沅嘴角噙着浅浅的笑,站在溪边,看着被扑通水声逗得直笑的庄宜,她觉得有些发冷,脚下的湿气透上来是冷的,扑过来的风也是冷的,交叠在身前的手指也是冷的。
祁渊对她那般冷淡,就和以前一样,她是不是得想法子,让他再次眷顾她。
陆芷沅让庄宜玩了一会,就带她回倚翠居练字念书。
她们刚走出园子,抬头看到祁渊和向菱从清辉院那边走过来,向菱不知道听他说了什么,捏着锦帕掩嘴而笑。
陆芷沅停住脚步,垂眸向他敛衽行礼。
庄宜对祁渊道
:“爹爹,庄宜跟小娘回去念书。”
“好。”祁渊应道,他看着庄宜后面那个一直低头的人儿,心下又是一阵烦闷。
陆芷沅牵着庄宜往倚翠居走去,听着身后传来祁渊同向菱的说话声,方才在园子中升起主动去找祁渊的心思,瞬间消散。
他已经表明了态度,自己若还觍着脸去找他,只怕又是一顿罚跪,她的膝盖已经禁不住再受折磨了。
罢了,自己安分守己,不到他面前招惹他,有为太后守陵,自己不能有子嗣这两桩事,想必他对南越也不会太苛刻。
祁渊跟在她们后面,到了夹道前的分岔口,他望着即将消失在林荫小径尽头的纤薄身影,脸上一片寂寥。
他就不该心存幻想,期望她会回头看他一眼。
向菱见他停下脚步,顺着他的目光,她知道他一直在望着陆芷沅,她脸上的笑夹了一丝苦楚。
她服侍他这么些年,他的目光从未在她身上停留片刻。
陆芷沅的身影终于看不见了,祁渊往墨韵堂走去,觉察到向菱还跟在身后,便道:“你回去吧,不用跟着了。”
“是。”向菱温顺地应道,安静地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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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陆芷沅和庄宜躺在床上,陆芷沅拿着《山海经》给庄宜讲故事,闻春见寒意渐重,和茗玉一起把陆芷沅冷天穿的衣裳整理出来。
楚珮容要回丞相府,让丝雨过来接庄宜,丝雨来到寝室,看到椅子上放的夹袄,白狐斗篷,笑道
:“华侧妃畏寒,你们记得多带些厚的衣裳。”
闻春和茗玉面面相觑,闻春不解道:“带去哪里?”
丝雨诧异:“你们还不知道吗?殿下去巡视,要带华侧妃一起去。”
正在给庄宜整理衣裳的陆芷沅惊诧地问道:“几时说的?”
“上午殿下在清辉院同王妃说的,奴婢以为华侧妃已经知道。”丝雨答道,看到她们皆是不知的模样,又笑道:“许是殿下待会亲自过来告诉华侧妃。”
丝雨没有猜对,祁渊只打发长平过来告诉陆芷沅:“殿下两日后要到各地巡视,华侧妃随行,请华侧妃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