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春心头一紧,“我们公主不好了么?”
“草民能治病,但治不了求死之心。”
郎中的话让寝室陷入短暂的沉寂,闻春看着双目紧闭,面如白纸的陆芷沅,心底一阵绞痛。
听夏转过头,抹去滚落下的泪痕。
轻雪过来了,看到屋中悲戚的众人,忙问道:“怎么了?”
茗玉把郎中的话说了一遍。
轻雪看了看昏睡的陆芷沅,把茗玉和闻春叫到寝室外,对她们道:“王妃不能亲自过来看华侧妃,她让我告诉你们一句话,若是华侧妃不好,就跟她说,让她想想南越。”
闻春低着头,两颗泪珠直直滴落到地面上。
她们回到寝室,郎中说:“此次草民可以施针,让华侧妃把药喝下,但华侧妃若想好起来,还得靠她自己。”
郎中说完,取出银针在陆芷沅身上扎了几个穴位,陆芷沅牙关一松,茗玉和闻春赶紧把药喂下。
待陆芷沅喝完药,茗玉送轻雪和郎中出去。
闻春守在床边,给陆芷沅掖好被角,看着她瘦得巴掌大的小脸,红着眼眶轻声道:“姑娘,奴婢知道您难过,可您得想想长公主。”
陆芷沅长而密的睫毛抖动了一下,一颗泪珠从眼角滑落,隐入鬓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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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韵堂内,长风站在书案前,拿下灯笼罩子,把燃尽的烛芯剪去。
风裹挟着雨气从打开窗口扑向蜡烛,烛焰摇晃了一下,长风赶忙把罩子罩上,又去把窗户拉上。
祁渊把手中的奏章合上
,丢到书案上,扬起头,脑袋靠在椅背上,他抬起修长的手指捏了捏眉心。
长平进来道:“殿下,李侧妃给您做了一碗羹汤。”
“去告诉她,本王用过晚膳,不饿,让她回去。”祁渊声音有些烦躁。
这两个和亲公主,真是不让人安静,中午来一个,晚上来一个。
他不重女色,父皇后宫妃嫔争斗不休,母后时不时和他抱怨,他甚是不耐,所以和楚珮容成亲后,他只收了向菱做妾室,外头想要塞进来的,他一概不松口。
李惜月和华沅,若不是干系着东秦的稳定,他是不会让她们进府的,他不想把精力浪费在应付女人的争斗上。
“明日下朝后我要去先生那里,你记得买一包酥饼,我要给师娘。”祁渊对长风道。
他跟叶寒风求学多年,叶寒风唯有一个娘子,娘子脾气不好,时常因为一点小事就和叶寒舟生气,但叶寒舟甘之如饴,他也看得出,先生和师娘在一起时,欢喜是发自内心的。
叶寒舟曾说,人这一生,遇到知己不易,遇到与自己心意相通的女子更是不易。
祁渊抬起头,睁开眼睛,看着发出淡金光晕的灯笼,眸中尽是寂寥。
他和楚珮容成亲,因为他是楚氏所出,得维护楚氏的荣耀,所以不是楚珮容,也会是其他楚氏女子。他的妻子,与利益有关,与他的心意无关。
知己,心意相通,这辈子怕是不能够了。
长风端来一盏茶,
茶盏撞击书案的轻微声响让他回过神,他起身到书架前,翻出一份字帖,再拿一张麻纸,坐回书案前,吩咐长风:“研墨。”
祁渊把字帖铺在书案上,是卫夫人的《近奉帖》,他拿起笔蘸墨,模仿字帖上的笔迹,在麻纸上写下两行字:近奉敕写急就章,遂不得与师书耳。
写到“耳”字末尾一笔,收笔时他特意向左边摆了一点,然后收笔细看,摇摇头。
南越的陆师妹这一笔写得浑然天成,而不似他这般刻意。
他又写了两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