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打更的更夫还未开始打更,万籁无声无息,唯有东方泛起鱼肚白。
城门上悬着着一具寸缕不着的尸体白的惊悚,尸体呈倒挂形式,屁股后面插着一把剑,剑柄已经没入体内数公分,只有少部分剑刃留在外。
守城将士揉着惺忪的眼睛懒洋洋的准备开城门。
“狗蛋,昨晚睡得真舒服,你呢?”
狗蛋打了一个哈欠,刚刚放了水,舒服的他抖了三抖,“啊,舒服,昨晚是我睡的最踏实的一次,连梦都没有做。”
沉重的城门缓缓打开,新的一天在轰隆声中开启。
“啊!”随即,狗蛋尖叫一声,连滚带爬往后退。
“怎么了?”
狗蛋一手捂眼睛,一手向上指,“上,上面,尸,尸体!”
张图抬眼,正好对上尸体猪头似的脸,眼睛的位置已经血肉模糊,上面的血迹已干且发黑,只有嘴里还在缓慢的滴答着血滴,非常准确的滴到了张图的脸上。
饶是见过无数尸体的张图看见此画面也吓得连退三步,只差跌坐在地,待冷静些许他盯着尸体的脸细看,看了好一会儿才惊慌失措的道:
“……禀,禀报圣上。”
这一通报相当耗时,到御前已经过了一个时辰,在此期间,谢安山的尸体一直悬挂于城门,无人敢取。
他可是新上任的禁军统领,皇上亲封的如虎将军,官衔一品。
好巧不巧,柴氏于今早正好回到国公府,轿子都没有来得及下就有小厮来报。
听见这个消息她眼前倏地发黑,来到城门看见这一幕又觉天旋地转,竟是一声都叫不出来。
只有商歌绝望的惨叫,她恐惧的捂着脑袋,眼睛好像被一种无形的力量牵引,只能死死的盯着谢安山肿胀的脸。
她被恐惧完全侵袭,无法冷静。
出城进城的人纷纷驻足,对着尸体指指点点,“这是造了什么孽啊?连命根子都被割了,是不是强奸了人家的老婆被人报复了?”
“你看,他的腿上好像夹着一张纸。”
柴氏脑子一片空白,完全不能思考问题,只有儿子的尸体景象直往四肢百骸钻,让她的七窍全部闭塞,近乎窒息。
谢飞白来的迟缓,骑在马背上,出类拔萃的身形和长相在人群中格外显眼。
他哈哈大笑,声音引起一阵骚动,众人目光转移到他身上,又开始一波议论纷纷。
不远处的人群中,柳倾城一身白衣,上面无一点脏污,折扇上面的一枝红梅如点点血花。
谢飞白在笑,他也在笑,一个畅汗淋漓的大笑,一个心满意足的轻笑。
两根手指在宽袖探出,一根长针飞射而出,打在谢安山夹在腿间的那张纸上,然后飘荡着飞落。
一位眼疾手快的壮汉迅速捡起,且大声朗读了起来,“招罪书,我谢安山,禁军统领,如虎将军,当朝国舅爷,深受皇恩,却不思报国,欺压百姓,无恶不作,实乃狗仗人势之徒,又伙同父亲谢洪强暴妇女,荒淫无度致使受害人含恨而死,实乃禽兽不如,诸如此类所犯罪恶罄竹难书,今自剜双目无颜面对朗朗乾坤,挥刀自宫以告慰受害人亡灵,谢安山书!”
柴氏脸色煞白,复杂的眼神仿佛看见佛陀降罪而来,她彻底崩溃,连哭喊都无法出声,恐惧的浑身发抖。
很快,守门将士放下已经僵硬的尸体,驱散人群,一道圣旨同时降下。
“陛下有旨,宣诰命夫人柴银凤及家人进宫面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