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刺骨的寒风裹挟着雪花席卷整个世界,除了寒冷与黑暗之外再无其他。
在这极夜的暴风雪里,路明非没有继续消耗自己本就不多的体力,他找到一棵枯死的冷杉并将它徒手劈断作为柴火,如今在一处能够避风的低坡休息。
有人说在野外,火堆燃起的火焰就是人类最原始的电视,路明非盯着在寒冷中坚强燃烧的火焰,被色孽恶魔腐化堕落的“自己”的那段亵渎记忆依旧在不断浮现。
这可能也在色孽恶魔的算计中,但如今路明非并没有因此被影响。他冷静地去审视“自己”在堕落之前所相识的人们,除了自己的父母外,其他被玷污的人几乎都是熟悉的面孔。
按道理,自己不应该跟他们有这么深的交际,就比如陈墨瞳,他只跟对方在那艘游艇上见过一面,话都没说上几句,就算色孽恶魔是用自己的记忆捏造出来的幻境,另外一个自己也不应该对她如此地痴迷且念念不忘。
还有上杉绘梨衣,那个龙类血统占比过高因此不稳定的孩子,在战斗时脑海曾闪现出自己抱着干枯的她在冰冷的巨井里无助地大哭的画面。
这是预知未来的画面么?毕竟基因原体圣洁列斯就有这种特殊的灵能能力,也许他继承了一丝。
不对,不是,他自问自己绝不会像画面展示的那样无助地哭泣——他大概率会哀伤地祈祷帝皇能够庇护这可怜孩子的灵魂,然后将怒火宣泄到残害这孩子的凶手身上去。
…那会是什么?
路明非忽然心有所感,左臂反射性地抬起,双联爆弹枪管撑出肌肉束弹出对准了火光之外风雪呼啸的黑暗。
“团长别开枪!是我啊!”黑暗中传来慌乱的叫声。
芬格尔?熟悉的声音让路明非一愣,但他还是没有将手臂放下:“你需要向赞颂帝皇表示你的忠诚与身份。”
“现在吗?那好吧,团长你是想听念经方式还是唱歌方式?”
“…随伱。”
黑暗里的人清了清嗓子,试图用音乐会男高音那种浑厚宏亮的声音放声歌唱:
“多么辉煌那威武的帝皇仿佛那太阳灿烂辉煌…”
“停,可以了。”
路明非打住了那跑调的歌颂帝皇版的《我的太阳》,再继续唱下去就有些亵渎了。不过这确实是芬格尔兄弟没错——至少表现上来说是。
经历过数次恶魔超自然力量的玩弄、苦战后又重新回到这片黑暗甚至还不清楚是否为现实的雪原,在没有动力甲内置敌友识别信号的情况下,也只能靠这种方式确认对方的身份。
裹着苏联老式军大衣、浑身都是雪的芬格尔走进了火光照耀的范围内,差点就要见老乡一样眼泪汪汪地跑过来给路明非一个拥抱,但看到路明非体表外那身只会更加冰冷的黑色鳞甲后,还是先把身上的军大衣披在他身上…然后再泪汪汪地抱住了路明非:
“团长,俺终于找到你了!你不知道俺找你找得有多苦…”
“蕾娜塔…零和布宁现在情况怎么样?”路明非没有拒绝芬格尔哭卿卿的拥抱,问出他目前最关心的问题。
“我不知道啊!”芬格尔一脸茫然地向路明非讲述自己的经历,在他忽然发疯鬼叫冲进黑暗时,作为好兄弟好战友的他想都不想就跟了上去,结果没多久就跟丢了,想原路返回船上结果船也不见了。
用他感官捕捉到的时间流逝,从路明非脱离队伍开始最起码已经过去了四天,而他在这四天时间里就只能在这暴风雪里游荡寻找路明非或者气垫船,坚持到现在全靠经历过第一阶段改造的混血种体魄、身上的苏联老式军大衣和口袋里的巧克力。
“话说团长你怎么忽然间就开始发癫了?这一点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