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在最后,跟假扮成巫女白的素鸢走在一起,上了同一辆轿子。
素鸢心中是慌张的。
她原本只是在两个骗子面前假扮巫女白,如今却要到嬴政面前去接着演戏了,这还是要为巫女大人平反,自证清白的关键时刻,她当真能在不露馅的情况下做到这一切吗?
“别着急。”
黎筝穿着赵黎的马甲轻声安慰。
“巫女白这两日有事不在咸阳,黎和陛下都知晓这件事,你只要穿着这身衣裳站那殿堂里就可以了,不必担心有人会来质疑你。”
素鸢僵硬的肩膀蓦然放松了下来。
提起的心落下的同时,她脸上也有了笑意,开口轻轻柔柔地道:“素鸢多谢大人指点,等会儿到了殿堂上,恐怕还要麻烦大人多加帮助。那两人似乎并非善类,也不是看巫女大人富贵了就找上门来打秋风的穷亲戚之辈,所行目的,莫非仅仅只是给巫女大人添麻烦?”
黎筝目光一闪,手指在膝盖上不断敲动:“是啊,大抵是白碍着了什么人,才招致如此祸患。”
但究竟会是谁呢?
她可是连太子妃的头衔都没有顶上啊,又能阻碍到何人?
莫非仍旧是蔡观星那一系的人?
思索中时间缓缓流淌,轿子停靠在了宫门之外,章台宫已然是到了。
走过朱门,穿过长廊,在曲折回绕的流水曲桥上踏过,一行人步入章台殿之中。
器宇轩昂的大殿,上首浑身威势的君王坐在一把奇怪的,未曾见过的,四周用栏杆围起的高几之上,他眼神锐利如鹰,竟比齐国的君王健还要叫人不敢抬头直视。
崔婆刚一迈进,就感受到了那充斥着整个大殿的气势,脑子里原本想好的话术与骗技都往内心深处缩了缩,不敢探出恶毒的触角。
嬴政的眼睛从下头几人的身上一一瞥过。
声音不温不淡地道:“说吧,为何一入咸阳就大肆败坏巫女声誉,寡人可从未见过有谁是这样对待自己亲戚的,或者,该说是仇人才对吧?”
崔婆一听这话,便知形势对自己不利,她一个激灵赶紧抓着梁力跟她一同跪下,哭诉道:“陛下明鉴呐,并非是草民要败坏白小花的声誉,而是她从小不学好,整天只知晓坑蒙拐骗,如今竟还骗到了咸阳,骗到了陛下您的头上来了
,作为她嫡亲的姐姐,草民实在不能看着她这样一条不归路走到头啊!”
好一场闹剧。
此二人居然是打算以亲戚的名义,上下两片嘴皮子一碰,就打算叫旁人相信他们的鬼话。
嬴政像是只午后晒着太阳,有些慵懒的雄狮,他恹恹往椅背上一靠,不屑地嗤笑:“证据呢?有证据吗?巫女白是秦国的功臣,怎容你们这般血口喷人,空口白牙的往她背上增添罪名??_[(”
崔婆被嬴政的气势吓得浑身一缩,伸手扯动了身边之人的衣襟,指望着对方帮她说两句话,谁知,这人像是块石头似的沉默。
梁力痀偻着腰背,缩在地面上的身体仿佛只是殿堂建筑中的一块阴影。
他向来只欺负地位上、身形力道上皆弱小于自己的女人,从中获得巨大的快感和自我满足,却从未想到有一天会面对比自己强大无数倍的秦国的君王。
仅仅只是一眼,就让他灵魂都恐惧得为之颤栗,他像一只阴沟里的臭虫一般,匍匐在地面上,瑟瑟发抖,之前跟崔婆谈论过的行骗之事,也半点不敢再开口了。
纵使崔婆的手不断的往他身上扭拧,他也只是低下头,将额贴在地面上,汗流浃背,一声不吭的跪伏。
从未见过如此瑟缩窝囊的男人!
见梁力已是立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