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眸子,淡然道:
“县衙的大牢,学生已经随狱人的脚步走过一遍,那甬道十分狭隘,仅可容一人通过,只这一点,可作的文章便大了去了。”
随后,徐韶华以指沾了些茶水,在桌上画出了大牢的平面图:
“两位大人且看,此处有两处死角,如若张瑞在换值之际,逃出牢房,躲在死角处,那么等早班换值的衙役和狱卒离开大牢时,他悄悄跟在身后……真的会有人发现吗?”
徐韶华顿了顿:
“而且,若是学生不曾记错,那时候正是瑞阳县暴雨落下之日,天色黑沉,谁又会注意到身后的尾巴?
倾盆大雨之下,足迹痕迹,都会随之被冲的一干二净……”
徐韶华这番话让于沉和马清都不由得齐齐倒吸一口凉气,他们面面相觑一番,半晌无言。
而一旁知道实情的刘吏,这会儿表情已经彻底木了。
当初那个为张瑞此计惊讶的自己,仿佛一个傻狗!
“那,那早班的狱卒看守
的人看到的人影不容作假啊!”
于沉追问着,徐韶华看向刘吏:
“其实,学生白日说的确实都不是虚言,犯人可不是全然清白的,否则刘吏也不会急急要来灭口。”
徐韶华只不过是将信息点都打乱说了出来罢了,真真假假之下,刘吏可等不得。
刘吏深深低下了头,马清这才补充道:
“可是里面有犯人与张瑞合谋?其替张瑞坐了半日的牢?张瑞要改变自己的出逃时间迷惑人眼,势必要让那人代替自己做出活人的动作姿态。
可是其他犯人便没有那么多顾忌了,而那牢中水碗的风干痕迹也就有原因了,那犯人急着逃回自己的牢房,哪里会管水不水的?”
马清这话一出,徐韶华只含笑点了点头:
“马大人猜的极对。”
马清闻言却汗颜的摆了摆手,小郎君就差将饭喂到自己嘴边了,他做不出来,但嚼一嚼还是使得的。
“难怪徐学子说那张瑞出逃要天时地利人和,这可不都用上了吗?”
于沉如是说着,众人又是一默。
而后,刘吏直接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请您救我!”
徐韶华单手扶起刘吏,刘吏还想跪,可是怎么都跪不下去,随后便听徐韶华语气淡淡道:
“方才不是说了吗?你的女儿,可是只有你才能救。”
在这过程,他逮个张瑞也不过分吧?
刘吏摸了把泪,黑脸汉子做出这幅模样看着有些滑稽,随后,徐韶华这才不紧不慢道:
“若是我没有猜错,张瑞之所以留刘吏在县衙,便是要刘吏来杀我吧?”
刘吏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
“徐学子说的不错。”
“这,又是何原因?”
于沉忍不住发问,徐韶华垂下长睫,沉静道:
“因为他恨我。他因为我做了叛主之事,哪怕现在那些人需要他翻供,可来日他必定死无全尸。”
刘吏这时才有些艰涩的开口道:
“我,我接触张瑞的时候,他,他本不欲理会那些人,直到他听说那些人可以答应他一件事后,这才,这才开始布局。”
于沉这会儿也像是想起什么道:
“我,我之所以请徐学子前来,也是因为不知听谁说了一句当初张二牛案子里,徐学子实在厉害,这才,这才起了想法。”
于沉说完,不由有些担忧的看向徐韶华,原来从始至终,这都是针对徐学子的杀局!
徐韶华听到这里,唇角却缓缓翘了起来。
他该感谢张瑞,让自己名正言顺的参与到这桩案子里,他知道许青云背后的靠山非同一般,可是他筹谋那么久逼出许青云种种罪证。
现在,他想要翻供?
做梦!
“这些事现在已经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