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一天,但不该是以这种方式,不该是以这么强硬的,残忍的,给予难以负荷的压力以致急速成长的方式!
更重要的是——即便那些蝇头无法对悟造成什么身体伤害,而被诅咒包围的六眼会以难以想象的速度摄入咒灵的信息,对其熟悉,脱敏,适应,悟会在路都走不明白的年纪学会分辨诅咒的痕迹,然后在接下来的训练和成长中将它锻炼至本能——他在当下一定是痛苦的。
并不是分辨咒力,咒灵的痛苦。
大脑或许会乱嗡嗡的,或许会痛,但那都不是最严重的。
而是——
他此时所经历的,被怪物围绕的恐惧。
……
不要靠近。
不许靠近!
滚开——!
崩溃的边缘之下,大脑本能且疯狂地输出“什么都不要靠近我”的信号。
——无下限术式,是如此发动的吗?
***
【“咒灵长得都很奇怪。”】
【“蝇头的话,像会飞的虫子一样。”】
【“我第一次看到咒灵的时候,是恐惧的。”】
冬阳咬牙。
【大量的蝇头,根本数不清多少只,黑压压,铺天盖地,它们徘徊在悟的身边——”】
五条千风暂时没发觉周围有什么人,但可想而知把悟带过来的家伙们一定就在附近,他们离远了,或许是计算出了六眼无法“看到”他们的距离,在远处冷眼旁观。
他抬脚就要去把悟从蝇头的聚集处带出来,却被冬阳一把拉住。
“等等,我去。”
红瞳女人的声音略显低沉,细听下还有一丝哑意,
“你告诉我,蝇头都在哪个方位。”
“太多了,我只能说,它多到我看不见悟完整的身影……蝇头落在他的肩膀上,攀附在他的腿上,贴在他的脸上——”
他每说一个字,冬阳就觉得自己的火往上冒一寸,她将手伸向腰间,那别着一个剑柄,仿佛是从一把剑上断开的残缺一块。
然而随着冬阳拔出的动作,剑柄的端口处延伸出了白花花的锋刃——她循着本能朝前一劈,只觉划开了一团阴冷的空气。
“可惜了,其实我一点儿都不擅长使剑。”
既然铺天盖地。
既然全部攀附在悟的身上,妄图淹没他。
冬阳一步一步的朝前走去,速度越来越快,直至飞跃而起——
那就全部——就算是无形的东西,也全部斩碎!
……
……
不要靠近。
不许靠近。
五条悟呼吸着稀薄的空气,惊惧的冷汗顺着脸颊落进了领子里……可是不行,不管再怎么自我催眠,身上有什么在爬行蠕动的感觉仍然令他感到了恶心不适。
奇怪的物种,它们拥有锋利歪斜的牙齿,凸起泛红的眼球,流着口水的扭曲笑容。
爪子扒在他的皮肤上,指甲嵌进他的肉里,舌头,叫声,晃动的眼珠。
好恶心。
好可怕。
这是噩梦吗?
这是噩梦吗?
他曾呼唤过父亲,但是父亲一直没有回应他。
他被父亲带来这里,但是眨眼间,父亲不见了。
母亲。
母亲。
五条悟干涩的张开嘴,有一个称呼呼之欲出。
从被父亲带走的不安,从未出远门的兴奋,从兴奋转到茫然,转到孤独和恐惧,这一切一切的情绪堆积起来,终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