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叫冬阳。
半小时之前,我还是一个令人闻风丧胆的女人。
现在,我像个待宰的鱼一样躺在被褥上,脱力到气若游丝,当众失禁。
想开一些,其实这并不难堪。
反正不用我清理。
冬阳转过脸去,被她抓破了手背的女人小心翼翼的抱着她刚产下的“东西”,惊喜的将其凑到了她的面前,“夫人,他看上去很健康呢!”
冬阳撇头看向那个“人”。
比起力竭,肌肉的无力感以及失控感更加令她难以忍受,视力,听觉,嗅觉,都迟钝得像是中了阎梦响尾龙的齿间毒,她现在无比弱小,唯有这点如针锥凿开了她的大脑,让她仿佛暴露在冰天雪地般瑟瑟发抖。
侍女紧接着抱着那孩子挨个给屋子里的女人们看,她们个个探着脑袋惊奇的打量着这位咒术世家的新鲜血脉,其中一人面露艳羡的说道,“兰惠,是男孩儿,这可太好了。”
冬阳掀起沉重的眼皮,兰惠是谁?
“对了,夫人,您头上的伤口有些严重,最好不要乱动。”
……原来脑袋这么痛不是错觉。
冬阳低低的问,“我被开瓢了?”
“是摔跤啊,夫人。”女人说道,“您摔了一跤,突然就要生产了,比预产期早了半个月呢,幸好悟少爷很强壮。”
冬阳看向她口中的悟少爷。
白色的头发,白色的睫毛,除此之外她没什么感觉。
和在新闻里看到的婴儿没什么两样,除了能勉强根据五官的雏形判断出他长大后应该是个池面。
冬阳闭眼。
哦,天呐。
“您不喜欢他吗,夫人?”侍女的声音稍微低了下去,“这是您期待了许久的孩子呀。”
这可真是个恐怖故事,她竟然一下子就成了母亲!
冬阳用咏叹调在心里苦中作乐道。
“我当然喜欢他。”冬阳说道,并且尽力抬起了手,“扶我起来,我想抱一下他。”
陌生的女人小心翼翼的扶起了她,这个破地方简陋到没有医院里能够自动升降的床,她坐起来时只能依靠产子后虚弱的腰腹力量支撑住身体。冬阳忍下龇牙咧嘴的面部神经冲动,一脸漠然的接过了那个孩子。
别说惊喜了,她现在的表情恨不得吃了这小鬼。
侍女怪异的看着她的脸色,轻声细语的说着,“……夫人,先生刚刚来过电话,他大概还有半个小时才能回来。”
啊?
先生?
冬阳眉角一抽。
“原来他有父亲啊。”
“夫人您这是说什么呢,毕竟先生有工作要忙,即使没有陪在您身边生产,您也不能咒他死啊。”
冬阳没什么力气说话,只是垂眸看着怀里的婴儿。
柔软,弱小,趴在她的胸口均匀的呼吸,感觉乖得不得了。
冬阳出神的看了一会儿,突然问道,“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侍女面色一懵,“夫人,我是早春啊?”她小心的摸了摸冬阳脑袋上的绷带,“看来您摔得不轻,医生说需要休养好长一段时间,幸好您没有大碍,不然悟少爷出生就没了母亲,后来还会迎来继母,实在太可怜了。”
“……没有x光给我照一下吗?”都有电话了,没x光吗?
“您在说什么呢夫人,哪里有这么严重。”
都表现出失忆了还不严重吗??
冬阳扯了下嘴角,她习惯性的掂了掂怀里的孩子,轻飘飘的,没什么重量,感觉稍微不小心就会把他捏死,冬阳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