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了这么多年的名士和圣人,钟会异常爱惜羽毛。
而他知道孙皓一定先出手,孙皓若是忍的住,便不是孙皓了。
“二弟,三弟,我等同舟共济,能走到今日,殊为不易。”钟会忽然感慨起来。
蒋斌、蒋舒互看一眼,拱手道:“皆是兄长提拔。”
没有旁人的时候,两人才敢称呼钟会为兄长。
这么多年,提拔是有的,不过夺了他们的兵权也是真的。
以钟会的性格,很难相信别人,除非此人相貌堂堂、仪表非凡,还有名望在身……
蒋舒行伍出身,五大三粗,自然不是“心仪”的对象。
蒋斌名望有了,但长相和气质差了些,远远没到相貌堂堂的地步。
这么多年,一直都被钟会明升暗降,要玩命的时候,拿出来用一用,没用的时候,忽冷忽热,晾在一边。
一次两次也就罢了,每次都这么弄,明显就是欺负老实人了。
而且钟会承诺回返建业之后,便给众人加官进爵,一直没有动静,就不能怪别人心中没有怨言。
自负自傲之人往往不怎么顾忌别人的感受。
“二弟三弟觉得孙皓是为兄之敌否?”钟会好整以暇的望着两个结义兄弟。
其实有时候钟会自己都忘记了结义之事。
“孙皓怎会是兄长敌手?”蒋斌脸色难看起来。
知道钟会不会平白无故的说这么多话。
蒋舒一脸憨厚的笑着,“舒乃粗人,兄长有话不妨明言。”
“一时有感而发,想起我等转战南北,九死一生,方有容身之地,奈何……”钟会长叹一声,“奈何人心善变!”
蒋斌、蒋舒同时色变。
堂外,盔甲铿锵声伴随着沉闷的脚步声仿佛雨点一般传来。
黑色人影遮蔽了堂外的春光,堂内只有一片黑暗。
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
自从钟会大力启用江东士人和颍川子弟之后,蒋斌就知道这一天迟早会到来,但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
“兄长这是作何?”蒋斌额头上全是冷汗。
与孙震的密谋非常隐蔽,根本不可能被外人探知,而且蒋斌并没有答应。
因为他也不看好孙皓。
一旁的蒋舒却云澹风轻,仿佛事不关己。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吾生平最恨首鼠两端不忠不义之人!”钟会笑的极为得意,“孙皓的凋虫小技,也敢在某面前班门弄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