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道:“大人休息了百年,很有可能一时忘了规矩,也是情有可原的。”
朱赤刚想长舒了口气,却听他接着道:“可是你作为大人在人间的辅助官,却纵容她投机取巧,任性妄为,分明就是知法犯法理应罪加一等。”
“冤枉啊——”
祝卿染却收敛了笑:“契约书上早有规定,只有在不得已的情况下才得以使用法术,如此私自滥用,稍有闪失便会扰乱了凡尘因果,到时候真要追究起来,你以为你真能担待的起?!”
朱赤被吓得眼眶都红了。
他早就说不去凡间的!
是大人非说有好吃、好喝、好玩的,结果什么都没吃到,还不知道哪里惹得祝大大不开心!
“祝大哥,你是我亲哥,那我怎么办?”朱赤都快哭了,带着哭腔,红了眼眶,吸了吸快要掉下来的鼻涕。
“还能怎么办?你都胆大包天到了如此境地,还有谁能救你?呵呵,如今你只能祈求任务没什么闪失!”
可朱赤想起刚才的镜面,一颗心又不平静了:“要是万一……我说万一,任务没完成,我会怎么样?”
祝卿染笑意深了不少:“真有那一天,你也就不用回来了。”
“那我能去哪?”
“畜生道。”
这座庞大而荒凉的冷宫中,仅有桃久与楚钰两人相依为伴。尽管四周弥漫着清冷寂静的氛围,但与曾经在浣衣坊劳作相比,这里简直就是天堂般的存在。最近,更是因为有内务府的郭公公不少敲打,那些分餐的小太监们,他们也不敢太放肆,饭菜虽不精致,却能保证一日两餐。
冷宫宽敞而空旷,墙壁剥落,地面布满灰尘,昔日的繁华早已不再。然而对于桃久来说,这样的环境反而让她感到一种难得的宁静。没有繁忙嘈杂的人声,没有无休止的劳作,只有自己和楚钰相伴左右。
楚钰静静地坐在窗边,凝视着窗外的景致。阳光透过残破的窗户洒在他身上,映照出他孤独的身影。桃久则默默地收拾着房间,试图给这个冷冰冰的地方带来一丝温暖。他们之间虽无过多言语交流,但彼此间的默契却让人感到心安。在这冷宫中,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每天的生活简单而重复,反而多了几分同甘共苦的意思。
对楚钰来说,总是空荡荡的屋里忽然多出了一个人,墙角有了人影,说话有了回答。白天,他坐在陈旧的伏案边,翻看那些快被翻烂的旧书时,偶尔抬头,会看见她坐在窗户边。说是陪读,却只能在刚开始的时候,或许是太无聊,人不一会儿就打起盹来。
那个时候,他便会轻轻地放下书,忍不住细看那人睡着的睡颜。清风徐徐,额上的碎发随着轻轻晃了晃,他竟觉得平静。
这种感觉,他从未有过,却很微妙,仿佛是终于找到了一件完全属于他的东西,只能是属于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