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杀!”
堆满案牍的房间中,传出叶悠然冷冰冰的低吼声。
那张精致的小脸上,此刻杀气腾腾。
“盐道衙门中,上到高官,下至小吏,竟无一人不贪墨!”
“每年贪墨的数目竟高达九千万两白银!”
“比大周朝廷的盐道赋税,竟然还多出三千万两,当真是令人发指!”
若不是亲眼见到这些记录在案的罪证,叶悠然是怎么也不相信,一个盐道衙门能昏暗到如此地步。
张思邈重重的叹了口气:“四皇子妃不必动怒,这也不过是冰山一角。”
“这仅仅是京城盐道衙门的贪墨数目,盐运途中的各地方衙门,以及一直掌控着大周产盐命脉的江南三大家族所贪墨的数目,恐怕更加惊人。”
砰!
叶悠然攥紧粉拳,狠狠地砸在身边的柜子上,因用力过猛,柜顶的灰尘也随之掉落下来。
“这些朝廷的蛀虫真是可恨至极!”
“记得我爹活着的时候,镇北军的粮饷,都要十数次上奏,朝廷才会勉强拨款。”
“要知道,镇北军可都是保家卫国的将士,他们在前线抛头颅洒热血,可粮饷还总是凑不齐呢。”
“可那些贪墨的混蛋呢,他们只会坐在那里,将朝廷的血吸干!”
叶悠然银牙紧咬,凤眸中杀气腾腾:“要是镇北军的将士知道,他们所保护的就是这群混蛋,就算是死恐怕也难瞑目了。”
元昂闻言,不由得微微皱眉。
听到这番话,再结合之前所收集到的信息,难不成五年前是因为有人不想让镇北军存在下去,才狠狠地坑叶准的?
想到这儿,元昂便甩甩头,把这些杂七杂八的事情抛出脑海。
有关叶准的事,总要慢慢调查。
眼下要做的,是利用这份罪证,在盐道衙门中,烧起第一把火!
“四殿下,老朽这些年也不能独善其身。”
“贪墨所得的赃款,也全都用来购买那颗夜明珠了。”
“还请四殿下治罪。”
见元昂没吭声,张思邈便缓缓的跪了下来。
隐忍多年,只为今朝。
只要元昂能肃清盐道衙门的弊端,张思邈愿意认罪。
“元昂,张老大人也算是戴罪立功了。”
“我看当务之急,是要先将衙门外面那些贪官污吏,一个个的治罪,最后再对副盐道转运使开刀!”
叶悠然眯起眼睛,无尽的杀意,已经在她心中蔓延开来。
“悠然说得对,张老大人你先起来吧。”
元昂站起身,走到张思邈面前,伸手将他搀扶起来。
若没有张思邈提供的这些罪证,他一时半会儿,还真不好查清京城盐道衙门里蝇营狗苟的龌龊事。
“多谢四殿下开恩。”
张思邈老泪纵横,一脸感激的看向元昂。
“张老大人,还要麻烦你,带我去见盐运副使宋佳期。”
“要说开刀,他是最合适的人选了。”
元昂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让其他两人吃惊不小。
尤其是张思邈,他赶忙向前走了两步,略显慌乱的劝阻道:“四殿下,万万不可啊。”
元昂挑了挑眉:“有何不可?”
这陈家都倒台了,区区一个盐运副使,老子还动不了了?
动,必须动!
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保不住盐运副使宋佳期!
“四殿下,您有所不知啊。”
“这盐道衙门看似是以八皇子、陈家为主,但其中盘根错节,关系复杂的很。”
张思邈一脸的凝重:“先不说负责产盐的江南三大家族,在京城盐道衙门里安插的官员。”
“单说盐运副使宋佳期,他是庄王的人。”
庄王?
元昂一脸懵逼的问道:“那是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