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场家的书库被设下层层禁锢之术,严密得像是空隙最小的筛网。
七濑看着的场辛忙前忙后,一股寒意突然袭上脊背,逼得她咬紧了牙关。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问:“家主,您想要做什么?”
的场辛手上动作不停,“我在想办法把他留下来。”
“……您留不住的。”七濑的语气有些艰涩,她的目光扫过书库旁的天罗地网,闭了闭眼,“这些禁锢虽然严密,但对那一位来说就像蛛网之于巨石一样脆弱,您这样只会惹怒他。”
“七濑,你害怕了吗?”的场辛分了眼角的余光给她,语调奇异,“的场家之所以能到现在的位置,凭借的不就是我们的野心吗?想要得到的就要去得到,难道你不想让月亮永远悬照在头顶上?”
七濑微微愣神。
看着她怔松的表情,的场辛满意地收回视线,唇角翘起兴奋的弧度,“那就绑住月亮。”
他的话语中是难以掩饰的狂热,“——让他像风筝一样,只能顺着你手中的线跟着你走。”
时间在静默中消逝,半晌,七濑低下头,后退两步离开了。
没被那道锁链束缚过的人不会知道。七濑想,那种感觉就像是有一整座山峦包裹住了她,周身的氧气全都被抽走,把她活埋住了一样。
就算现在那道绳索已经消失,她也仍然沉浸在那种浑身无力、仿佛置于真空的恐惧中。
七濑心有余悸,回头看了一眼书库,“……我的确害怕。”
家主,月亮要是靠得太近,会引发灾难的。
“害怕什么呢?”
一道声音突然在她身旁响起,七濑受惊转身,直直对上一双赤色的丹凤眼。
的场静司的眼神轻飘飘地在七濑和她身后的书库之间绕了一圈,脸上还是那副平静的笑容,“看来是遇上了棘手的问题了。”
“是谁能让七濑女士这样担惊受怕?我还真是很好奇。”
七濑眉头皱起,“……”
她本来不想多说,但是眼前这位当主继承人向来心思缜密难测,说不定有保全的场家的方法。
的场静司静静地听完了她的话,“看来家主只剩下野心了。”
不能被控制的野望只会让人粉身碎骨,如果这个人是的场的家主,带来的后果只会更严重。
“我有一个办法。”他轻声说:“只需要牺牲家主一个人,但却可以为的场家挣得一线生机。”
……牺牲家主吗?
七濑的表情变得惊异,她无声地看着眼前这位继承人,那副滴水不漏的笑容纹丝不动地挂在的场静司的脸上,仿佛这位继承人自己都不知道这个办法其下的含义是什么。
突如其来的风扬起地面上的土石,七濑眼里进沙一般,合上了眼睛。
“愿尽绵薄之力。”
·
钟离的化身如约离开灵脉。
灵脉中的浓雾
曾经密得令人伸手不见五指,如今却只剩下浅浅漫过半个小腿的一层,钟离大致估计了一下,再等个五六年他就可以真正离开灵脉了。
视野中仿佛通天贯地的朱红高墙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阳光和煦的森林。
钟离若有所觉,回身看去,两道人影映入眼帘。
其中一个还是熟人。
七濑微微俯身,“再次与您见面,不胜荣幸。()”
她向钟离介绍站在自己面前的少年,这位是的场家的继承人,的场静司。?()_[(()”
的场静司低着头,感觉有一道视线落在了自己身上。
这道视线中没有任何情绪,只是单纯地落在了他的身上,仿佛穿过树梢照在他身上的光影,只是单纯地照在了他身上,古井无波,压迫感却十足。
他没有抬头,声线平稳,“我是来劝您不要前往的场家的。”
那道投在他身上的视线没有发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