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发走了陆家人,山对沈妤道:“大少奶奶,陆家老大是混赌场的,他们收赌债,开烟馆,不是好惹的。这次能吓唬走他们,下一次我可不敢保证怎样。”
山笑起来的时候,眼睛眯成了一条线,眼角的皱纹露出来,有些狡猾的味道。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沈妤一眼,“大少奶奶,上次你说的那件事……”
沈妤抬眸,凌厉的眼风从山面上掠过,她冷漠地道:“既然是交易,就要公平公正,你该不会觉得帮我这一个小忙就足够了吧?”
山的拳头微微攥起。
上次他拿着桐城警察厅的搜查令上门,沈妤以缺了印章为由把他拦住了。后来,沈妤拿出来一样东西,放在他面前。
她道:“你我都知道马富贵的死不是意外,你转身又收宋氏的钱,这是什么意思?”
山看着面前的照片,半天说不出话来,这是他私下收受贿赂的证据。照片的角度找的很好,他和宋氏的脸都拍的清清楚楚,抵赖不掉。
再往下翻,是他私下和沈夫人来往,深夜带人去码头的照片。
沈妤又道:“马富贵的死虽然已经结案,但如果我把这些照片送到省城警察厅,再派新的人来查,你说会不会查到什么呢?”
“大少奶奶……”山语气缓和了许多,马富贵那件事,他自信已经处理地干干净净。可是光收受贿赂这一条,就够他受的。
好容易花钱买来的这个官,手下多少人等着取而代之,不能有任何污点。
山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被沈妤盯上了。
看着面前稳如泰山的沈妤,他隐忍着怒气着问:“你究竟想要我做什么,才能把照片,还有底板一并给我?”
沈妤倏忽微笑,“这个,就看你的表现了。”
山一口气生生噎在喉咙里,他暗暗发誓,等有了机会,一定要连本带利地还回来。
送走了警察局的人,沈妤靠在椅背上,缓缓吐出一口气。
与虎谋皮,从来不是件容易的事。
她伸手轻轻揉着自己的腰,刚才陆家老大推得那一下,伤的并不轻。
盛家的债务已经足够让人焦头烂额,她无心想别的,不成想第二天早上,她却无论如何都起不来了。
“大少奶奶,要不我去请大夫吧?”荷香呜咽着道,偌大的盛家,全落在沈妤肩上,但她也是一个女人,需要有人疼,有人关心。
沈妤躺在床上摇头,“只是扭了一下,休息两天就好了,没那么娇气。别让人出去乱说,现在这种关头,不要让外人知道。”
腰痛的厉害,她就让荷香去拿了热毛巾来,在房间里热敷。
一边养伤,她手上也不得闲,账本从来没放下过。
盛晋煦从学堂回来,趴在床边道:“娘亲,你怎么了?”
沈妤宠溺地揉揉盛晋煦的头发,“娘亲每天要管家,要照看生意,现在有些累了,也偷偷懒,赖床休息几天。”
盛晋煦半信半疑,小小的人儿,居然长长叹了口气,他又问,“娘亲,二叔什么时候回来呢?为什么他们都说二叔死了?”
这话从一个孩子嘴里说出来,沈妤眼眶莫名发酸,她强忍着泪水,道:“娘亲什么时候骗过你,你要相信我,也相信你二叔……”
晚饭后,盛晋煦照旧坐在书桌前念书,沈妤拿了个软垫靠在榻上,认真听着,不时出声纠正他一下。
家里发生再多的事,沈妤都不会让盛晋煦牵扯进来,他这个年纪,该呆在学堂里无忧无虑地念书。
他现在背的是三字经,清脆的童声悦耳动听,让沈妤稍稍打起了精神。
亥时刚过,沈妤正准备歇下,院子里却响起来二夫人宋氏的声音。
“沈妤,你把我儿子藏到哪里去了?你今天必须要把延伟交出来,你不让我好过,你也别想好过!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盛延卿狼狈为奸,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