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笑容冷了几分。
“所以,调令呢?”
“你什么意思?”
就在这个时候,纪纲身后的一个随从上前一步。
他冷冷注视着白忘冬:“一个小小的副千户也敢质问镇抚使大人?”
这是一个千户。
白忘冬看着他那按在刀上的手,眼睛微眯,声调升高。
“诏狱是北镇抚司重地,若无调令,即便是纪大人你也不得擅自进入,更不要说擅自去提审犯人了,你这是在违背圣上金纸黑墨定下的规矩吗?”
纪纲不发一言,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
白忘冬看着挡在纪纲身前的那名千户手掌已经从按刀变成握刀,他嗤笑一声,旋即一步迈出,来到了那人的面前。
“大人是想要拔刀杀我?”
“你目无上官……”
千户冷声开口。
可还没等他说完,白忘冬高昂的声音就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我目无上官,所以该杀,那你们目无圣上,又该当何罪!”
那千户目光猛地一愣,被他这突然飙高的声音给惊了一下。
白忘冬一只手抓在他握刀那只手的手腕,然后用力一拔。
咔嚓。
刀出半截。
可下一秒,这千户就反应了过来,连忙将这刀给用力重新按了回去。
白忘冬嗤笑的声音更大了。
他抬起头,仰视着这个比他高了半头的壮硕千户,轻轻一瞥。
“既然不敢拔刀,那下次就不要再做这姿势,会让人误会的,大人。”
白忘冬拍了拍他的胸脯,然后就朝着他身旁探出头去,又重新看向了那被这大块头挡住的纪纲。
“纪大人,咱到底有调令吗?”
“有,还是没有呢?”
即便一开始可能因为白忘冬的突然发难没有反应过来,但纪纲还是纪纲,他的表情很快就恢复到了之前那无懈可击的样子,然后笑眯眯地看着白忘冬说道。
“要不然你来猜猜?”
我小孩子吗?还猜。
不过,如纪纲这般心思缜密的人,又如何会留下话柄呢?
白忘冬又一次伸出手:“既然带了,那就容下官一观吧,看一眼,你我都放心。”
“你倒是尽职尽责。”
纪纲笑容冷下,随即朝着旁边招了招手。
紧接着,一个卷轴就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纪纲将那卷轴递向了白忘冬,白忘冬伸手去接。
但就在他的手掌握住那卷轴的那一瞬间,白忘冬的瞳孔一缩,手掌迅速撤开。
“怎么了?”
纪纲冷笑着问道。
“难不成是这调令烫手不成?”
白忘冬看着自己的手,目光中闪过一丝晦暗的光。
刚才握住卷轴的那一秒,他突然感觉到了一股突如其来的心悸,整个手掌上的灵力就如同是被腐蚀了一般,那种痛感,如同碰到了强硫酸。
白忘冬听到他的话,呆呆地抬起头来,朝着纪纲看去。
这人能和罗睺在锦衣卫分庭抗礼这么多年,果然不是什么泛泛之辈。
“看来这调令今日就算是再烫手,我也非得看上一眼了。”
白忘冬说完,直接再一次朝着那卷轴握了过去。
那极致的痛感再度出现,体验着这被剧烈腐蚀的感觉,白忘冬目光骤然混沌,脸上瞬间扬起了笑脸。
看到他的表情,纪纲眉头狠狠扬起。
随即,白忘冬双颊之上爬上了火云纹。
轰——
火焰在他的身后猛地爆开。
那一刻,两股庞大的气浪瞬间在这诏狱一层的过道当中扩散。
咚!
那火光摇曳一秒,满天飞散。
纪纲的身前就像是有着一面看不见的屏障,无论白忘冬如何去攻,都无法将这面屏障给摧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