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到见守军要来查验车队,脸色平静如常。
他无意间抬头,发现关城边上,有个人影似曾相识。仔细一看,那个五旬汉子不正是苌奴么?
陈到连忙朝那个站在垛口边上的汉子拱了拱手,大声叫道:“苌司马,陈到有礼了。”
几个守门士兵刚刚走到车队前面, 听见陈到的叫喊声,连忙大声问道:“你喊什么呢?”
“那人不是苌司马么?”陈到下了马来,指着那个站在垛口边的汉子,问前来查验货物的守门士兵。
“你认识我们司马?”一个士兵讶然问道。
“不错,苌司马和我们家主、族老都是老相识。”陈到说道,“小的不久前曾随族老拜访过他。”
那几个士兵听陈到说他认识他们的长官, 态度立马变得恭敬起来。
他们中的一人问道:“你是哪里来的?”
“汝南来的。”
“汝南来的?”有个士兵顿时生出一丝警惕之心,“我听说汝南已经被曹军占领了,是这样么?”
“岂止是汝南?”陈到装作痛心疾首的样子,叹了口气,说道,“就连颍川大部分县城都被曹军占了,可苦了我们这些有田的了。”
“怎么苦了你们这些有田的?”
陈到装出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道:“你们不知?曹军要分我们这些大家族的田!”
那几个士兵听了这话,断定陈到及其随从都不是曹军的细作。
曹军的细作,怎会对曹家有这么深的怨念?
正说话间,陈到看见那个原先站在关城垛口边的五旬汉子已经出了门洞,朝这边走来,连忙朝那人拱了拱手,叫了声苌司马。
那几个守门的士兵也向五旬汉子拱手行礼。
五旬汉子正是轘辕关守将苌奴。
他一身戎装,走到陈到面前,问道:“刚才是你在叫本司马?”
“正是小人。”陈到拱手道。
苌奴似乎想不起来眼前之人是谁,问道:“你是?”
“司马真是贵人多忘事。”陈到说道,“小人姓陈名到,前年曾随我十六叔前往轮氏县寺拜会过足下。”
“你姓陈, 莫非是汝南陈家的?”
苌奴的朋友中, 姓陈的不多, 只有两个。
那两个朋友都是汝南陈家的,其中一人是家主,一人是族老。
“不错,小人正是汝南陈家的。”陈到道,“司马的朋友陈孟光就是小人的十六叔。”
苌奴“哦”了一声,似乎想起了当初在轮氏与陈家族老见面的往事,道:“你就是陈孟光的那个侄子?”
陈到见苌奴认出了自己,点了点头,装作十分高兴的样子,道:“正是,陈家族老陈孟光就是小人的叔父。”
苌奴问道:“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小人奉族老之命,送一批丝绸和布匹去河内怀县的商号里出售。”陈到说道,“还望司马能够放行。”
苌奴走到车队中的一辆马车旁边,拆开布帘,见里面摆放着几箱贷物。
他指着其中一个大箱子,问道:“这里面真是丝绸布匹?”
“确实是丝绸布匹。”
陈到说话时,心脏咚咚咚地跳得很厉害, 只因有些装着丝绸、布匹的箱子最底下, 都放着一把长弓以及三十支竹箭。
这些长弓共计五十把,都是将来夺关的时候用来打击守军的。
要是被苌奴发现了, 到时候就麻烦了。
当然,陈到自己到时候也可以解释成商队防身用的,只是苌奴会不会信,会不会怀疑陈家的商队有什么问题,可就不好说了。
一支商队,出于保护自己的目的带着环首刀出行,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有必要带这么多的远程武器?
带远程武器出行也没什么,问题是这些箱子下面的远程武器都是军中专用的长弓,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