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渐渐迫近地平线,天空还残留着大片的白色云朵 ,在霞光的照耀下应接为橘红色的晚霞。
天台上的风很大,静谧又疯狂,恰似不可触摸的自由。
晴天穿着单薄的绿色长袖,站的时间久了,身上很凉,没忍住瑟缩了两下。
她随便找块空地坐下,也不管地上脏不脏,呆呆的望着天空。
那些话,真的很难听。
她不理解,明明自己什么都没有做,就要遭受这样的恶意和辱骂。
十五岁的少女,远没有表面上那么平静。
毕竟还是个孩子,高一(十)班,跟家长抱怨过的人很多。
有人面对的是劈头盖脸的指责:我花钱供你上学是让你好好读书,好好学艺,考个好大学的。不是让你在这里想些有的没的。我看你就是闲的,要不然怎么还在这想东想西……
有人面对的是不理解和质疑:人家有骂你吗?有对你说些什么吗?几个眼神而已,能有多大的杀伤力呢?是不是你太自以为是了,或许人压根就没看你呢。你是不是抗压能力太差了,这样可不行啊……
有人得到的是满满的关心和爱。
也有人选择缄口不言,默默忍受。
你看,世界一点都不公平,即使他们此时在高一(十)班相遇,过的却是截然不同的人生。
……
七点了,广播里传来悠长缠绵的歌声。
“这一路上走走停停,顺着少年漂流的痕迹,迈出车站的前一刻,竟有些犹豫,不禁笑这近乡情怯,仍无可避免,而长野的天,依旧那么暖,风吹起了从前……”
不知道为什么,从初中到高中,学校对这首歌好似格外偏爱,出现的频率惊人。
以前听没什么感觉,此刻,却听出了不一样的意味。
可能是夜晚容易引人遐思。
穿过耳边的呼啸风,挂在天边照耀着她的明月,隐隐的虫鸣,被风扬起的发……
我们听的从来不是歌,而是那年自己的故事。
广播室——
广播员林知念正在读着从学生来稿中选出来的优秀稿件,歌声完了之后,她就要开始念稿。
往常她都做好了充足的准备,但今天数学老师忽然要搞随堂测试,她忙着复习,此刻有些手忙脚乱。
一阵风吹过,有稿子掉在了地上,她俯身去捡,有人却更快一步。
那只手很白,骨节分明,修长干净,连指甲都修剪的一丝不苟。
两人的手即将碰到,男生不动声色的向后退了两步。
沈知念抬头,看清了来人的模样。
少年皮肤冷白,眉骨硬朗,挺鼻薄唇。
不同于大多数男生的各式各样修饰脸型的发型,少年的头发很短,额头前没有一点遮挡。
这种发型对五官的要求很高,在这群正是在乎自己容貌的年纪,不想让理发师毁了自己发型可以好几个月都不剪头发的高中生眼里,是万万不可触碰的禁忌。
眼前的少年不同,极丑的发型却衬得他五官有棱有角愈发分明。
这就是传说中的硬帅。
沈知念听到了自己吞咽口水的声音,她惊的一颤,蓦然红了耳根。整个耳朵像在被火烧。
“夏……夏屿同学,你有事吗?”广播站千挑万选出来的能手,向来被夸赞能说会道的沈知念,此时连舌头都快要捋不直。
少年递过来一张白纸,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
都说字如其人,沈知念一直觉得夏屿是个例外。
少年的字苍劲有力,勾顿行笔之间带着狂放不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