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她走之前跟我说什么吗?”
少年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一身简单的白衣,凌乱的发丝轻扬,黑与白极致的衬托下,显现出几分悲哀。
“小屿,有机会去看看更广阔的世界吧。
呵呵呵。
你说,她怎么这么狠心啊。”
他盯着她,眼里没有光。一双眼睛似水微澜,如被人遗忘许久的枯井。
晴天的手动了动,上前两步,轻轻将他抱住。
少年的身子有一瞬间的僵硬,旋即,回抱住她的腰身。
他抱的有些紧,炙热的体温透过夏天薄薄的布料,熨贴着皮肤。
他深吸一口气,贪恋的感受着她的体温,近乎痴迷。
“那就,去看看她所热爱的这个世界。”
夏屿的妈妈,应该是一个浪漫主义者。
她是爱夏屿的,不然也不会再发现保姆虐待他之后,在家安心陪了他六年,学做饭,学着去做一个合格的妈妈。
她很勇敢,永远知道自己最想要的是什么。
在她的角度上,她没错。
他们谁都没有错。
即使这对一个孩子来说,太过残忍。
所以,晴天劝夏屿去看看这个世界。
她所不顾一切的世界。
或许,少年能在自由的风中释怀。
少年没有说话,肩膀却开始微微颤抖,眼泪无声的流下,粘湿了少女的衣襟。
晴天没有说话,只是将他抱的更紧。
外面突然下起了太阳雨,豆大的雨点轰隆隆的砸下。嘈杂中,两具年轻的身体紧紧相拥,疯狂剧烈跳动的心脏,盖住了雨声的鸣响。
……
盛夏的阳光强烈而又炙热,夹杂着数不清的蝉鸣,吵闹烦躁。
少年端正的坐在书桌前,屋前老梨树挡住了大部分炙热的阳光,只剩些稀疏的光斑,透过层层枝丫,艰难而又毫不犹豫的泼洒在他的侧颜上。
少年在光与影交错的位置之间,双手不停在草稿纸上勾画,画面安静而又祥和,仿佛自带一层滤镜,美的让人不敢打扰。
然而,少年行云流水的笔尖忽然停滞,“兹拉”一声,草稿纸上留下了一条长长的划痕,丑陋,凌乱。
夏屿捏了捏紧皱的眉心,毫不犹豫的撕下这一页草稿纸,揉碎,丢进了垃圾桶。然后,骨节分明的手重新拿起被扔在一旁的签字笔,重新开始演算。
动作一气呵成,不带丝毫犹豫。仿佛刚才的失态只是错觉一般。
两个钟头之后,高一数学一个单元的预习题全部被他解决。少年随手将书扔在一旁,少有的望向窗外发起了呆。
他很清楚,刚才突如其来的烦躁不是由于天气,更不是来源于蝉鸣聒噪,究竟是由于什么呢,夏屿说不上来。
大脑放空的时候,对外界的声音总是格外敏感。
“知了知了知了。”不眠不休,不知疲倦。
恍惚间,少女清脆的嗓音似乎又在耳边响起,“我从来不觉的蝉鸣声聒噪,它们在地底下经过五年的煎熬,才迎来盛夏的歌唱一刹。知了知了,知道已了,仍要放声歌唱,我震颤与这样的温柔与决绝。”
她的作文一直写的很好,曾经还拿过奖。
表面大大咧咧的少女,内心比谁都软。
温柔又细腻。
成绩和智商有些时候并不是完全对等的,夏屿始终觉得,以成绩来评判一个人其实是一件很愚蠢的事情。
姜晴天成绩不好,但你绝对不能说她脑子不灵光。相反,除了有些缺心眼外,她看事情的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