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
纵然周围声音再嘈杂,身后的声音她依旧听得很真切清晰。
她僵着身子,身后的人靠得极近,周围都是人,他护着她不被挤到。
是周颂年!
他怎么会在这里?!
她想转身确认,却被他拉住手腕趁着混乱躲进她的雅间里。
看他松开她的手,转身去关门。
许宛秋诧异的看着他:“周大哥?!”
上次在右相府见过他之后,已有许久没见他了,他好似没变依旧是儒雅斯文的模样。
周颂年关好门,确认外面的人没注意到他们,才转身看她,眼神依旧儒雅温和,见到她安然无恙,他内心是欢喜的,想靠近她。
许宛秋却想起阿雨临死前说的话,见他靠近,她便忍不住的往后退了一步。
看她戒备又疏远的样子,周颂年嘴角原本柔和的笑意僵了一下,站在原地看她:“阿秋这是怎么了?才多久未见,便认不得我了?”
许宛秋看他的眼神多了几分探究:“我原本以为是认得的,但现在,好像真的不认得你了,你还是那个周大哥吗?”
“那是自然!”
周颂年神色激动的往前一步,在她要往后退缩的时候又站住脚步:“以前是,现在是也是,我一直都是你的周大哥,不曾变过。”
“然后,你又想带我走是吗?”
许宛秋继而问他。
周颂年毫不迟疑:“是,你留在右相府做一个丫鬟到底有何好,宁可放着状元府的状元夫人都不做。”
说着,一抹惊慌闪过他眼底:“还是说,你对沈行知抱有什么幻想?!”
“阿秋,沈行知那个人心狠手辣,冷酷无情,是绝对不会对任何一个女人动心的,你留在右相府……”
“我没有!”
许宛秋打断他的话:“我留在右相府是有原因的,但不全是因为沈行知。”
她的眼神落在周颂年的左手上,她想确认一个事情。
“周大哥,你的左手手掌给我看一下可以吗?”
左手?
周颂年放在身侧的手案子攥了攥,还是伸了过去。
修长白皙的手,骨节分明,就连指甲都处理得干净圆滑,与常年练武的人不相同,他中指侧面有长期握笔而长起的小茧,但不影响这双手的好看。
许宛秋上前一步,看着他素白的掌心,握住他的指尖翻过他的手背,在左手的虎口处看到了那个疤。
悬着的心瞬间一沉到底,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一时还是很难接受。
那日在山林想把她带走的人,就是周颂年。
她清楚的看到那个左手虎口处的刀疤,就是这样的,形状位置都一模一样。
她松开手,周颂年心底却莫名的一阵慌乱。
“阿秋?”
许宛秋往后退了几步,摇着头,看他的眼神由熟悉变得陌生,继而带着隐隐的悲伤,她与周颂年也算是自幼一起长大的了。
爷爷出钱救济他,让他好好读书,她认识的周大哥一直都是一个满腹经纶的读书人啊!
会帮她写方子、会给穷人免费写状纸,村里逢年过节的喜帖、春联等等都是他一人之手,他可以写出极为好看的一手字。
除了读书,他能帮大家下地、修房子、下厨,甚至照看孩童……
在她的认知里他一直都是儒雅心善、温文有礼又学富五车的人,怎么可能和灭绝人性、手段毒辣的玲珑阁有关系呢?
她的神情让周颂年更加惊慌:“阿秋,你为何这般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