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行知将书放在书案上,在她身旁坐下,侧目看她,在她脸上看到了哀伤,心口微沉。
他知晓阿雨对她的重要,但,这已经是他能做的最大的让步了。
阿雨是玲珑阁的右护法,若是寻常人,他定会活抓并且刨根究底的将所有事情查个透彻。
如今,他只能再另想他法了。
许宛秋也侧过脸看他:“我听夫人说,你帮我销奴籍了?”
“不错,在宿城时便与你说过了。”
从宿城回到皇城,这件事情他一直记着,若不是刑部的事缠身走不开,他第二日便想去销奴籍了。
如今是自由身了,她应当会高兴的吧?
沈行知眼神落在她脸上,不错过她丝毫的表情,却见她眼神底下透着丝丝心疼:“那你是不是又与相爷吵闹了一番?”
“相爷的言辞对你的心绪都有所影响,好不容易稳住的心神,是不是又被打乱了?”
相爷对她一向有异议,沈行知找他要卖身契去销奴籍,不用想也知道不可能那么顺利。
她这么一问,沈行知倒是眼眸微动,愣神了一下,仿佛某些料想不到的东西在他身旁逐渐冒出来。
她第一时间竟不是关心他,而是心疼他。
他浅笑:“他如今奈何不了我。”
以前为了母亲的牌位沈之霆不过只字片语就能扰乱他情绪,但如今不同,沈之霆但凡敢触碰到许宛秋丝毫,他可以不要沈之霆这个父亲的。
看到他的笑,许宛秋有些失神,极少极少见到沈行知有这样的笑,浅笑中带着柔和,那笑意是触达眼底的,不是冷笑,更不是敷衍的笑。
她当真是没想到沈行知真的会为她销了奴籍,在宿城她也当是玩笑话听一听便算了,可没想到他一直记挂在心上。
第一次,除了爷爷之外,有人将她记挂在心里,这种感觉很奇怪,好似有了新的归属感般。
“那我以后还能在右相府吗?”
“你若想留下,当然可以,你若是不想留下,我也可以在外面寻一处新宅子给你。”
左右不过是他多往那边跑就是了。
那院子还得买大些才行,他书房的东西颇多,要搬过去,兴许需要些时间。
改日让唐安物色一下,以备不时之需。
许宛秋并不知晓他的想法,已经想到与她一同搬出府去了。
她抬手撑着腮,说:“我想继续留在右相府。”
“跟在你身边,继续查我爷爷的事,查玲珑阁……”
说到玲珑阁,她便又想起阿雨,她眼底闪过一抹恨意:“玲珑阁已经丧心病狂毫无人道可言!”
眼神决然的看向他:“一定不能再由着他们这般灭绝人性了!”
“我可以帮你,我会医也会毒,只要有我在,玲珑阁奈何不了你的!”
看着她坚定的眼神,听着她说着护着他的话,沈行知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暖意在心口环绕。
他唇角一扬,笑得有些得意:“好,那我就靠你护着了。”
说着,忍不住抬手将她落在脸颊上的碎发别到耳后:“你放心,为了你,我也会保护好我自己不受伤不中毒。”
他决计不会再让她放血解毒了,上次在北城的经历的那种惊慌失措,他不想再经历一回。
见她脸上依旧有愁容,沈行知抬手捏了捏她的脸颊:“这两日有花神游街,若是在府里待得烦闷了,便出去凑凑热闹。”
“不过外面人多口杂,凑热闹的人又是五湖四海来的,鱼龙混杂,黑衣卫会跟着你,你放心。”
“并且,我应当很快就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