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沈行知便退了高热,伤口也不再溃烂,身上的毒慢慢的清。
再一日他便能下床走动,气色也恢复了些许,他甚至想回府衙了,被许宛秋拦住,于是,府衙的公务送到宅子里来了。
许宛秋看着书房的烛火亮着,叹了口气,将手腕的伤往袖里藏了藏,便端着药走进去。
听到声音,沈行知不必看也知晓是她,能这般自由进出他书房的也只有她了。
“我已经好了,还要喝药吗?”
他看见她手里那碗药了,这药除了苦涩之外,还带着丝丝的血腥之气,她告诉他是一味药自带的气味。
喝了两三日了,他身上的毒应当也清了,今日起来他早已觉得身子舒坦了不少。
在院子里松动筋骨练练剑的时候,他都能感受到了内力已经恢复了八九成。
许宛秋将药放在他的书案上:“我是大夫,你好没好难道不是我更清楚吗?”
“你身上的毒还未完全清,再喝一天的药,应当就差不多了。”
说罢,将药往他跟前推了推:“趁热喝,不然药效就没那么好了。”
沈行知唇角微压,端起碗便一饮而尽,放下空碗,他抬头看她时,烛光落在她脸上的,脸色略微的苍白了些许,不由得眉心微蹙:“你怎么了?”
许宛秋摇头“没事啊,可能是熬了几日,有些困了。”
沈行知的药都是她亲自熬的,不假他人手,亲力亲为,每次夜里的施针也不曾落下一次。
“今夜不施针了,你早些睡。”
“没事,我可以……”
“你自己去,还是我抱着你去?”
沈行知打断她的话,语气不容置否。
见他神色坚决,她便知晓没商量的余地了,也好,这几日失血太多,即便喝了补血的药,也难以维持,确实有些乏力。
“好,那今夜先不施针,明日再施针。”
见她答应了,沈行知便起身绕过书案走向她。
烛光落在他身上,他走过去时,背着光,将她笼罩在身影之下,许宛秋的有些失神。
“我送你回房吧”
夜深了,宅子里虽然加派人手看护,但他还是不放心。
许宛秋摇头“我自己回去便好,你也要早些歇息。”
可沈行知并未听进去她的话,而是走到书房门口,侧身看她:“走吧?还是要我背着你回?”
许宛秋嘴唇动了动,终是没有说什么,走了过去。
抬脚的瞬间,她突然有些轻飘飘的晕眩感,好在她缓了过来,没有被他看出异样。
第三日,沈行知喝下最后一碗药,许宛秋为他诊脉之后,才松了口气,眉眼也放松了下来:“毒应当全清了,这几日不需要喝药了,但还是要注意的。”
听到不用再喝药,沈行知却嘴角微扬,故作乖巧的点头:“好的。”
见状,许宛秋打趣道:“没想到堂堂刑部沈大人,竟然还会怕喝药?”
“也不是怕喝药,苦的药不怕,这药味道着实古怪。”
总有一股甜丝丝的血腥味混在药汁里,他是在大牢戒律房混迹许久的人了,血腥味对于他来说再熟悉不过了。
许宛秋抿了抿唇,没想到她都加了那么多味药了,他还能喝出来。
“古怪也不怕,以后不用喝了。”
说罢,她又取了一个瓷瓶给他:“这些药丸你随身带着,若是万一中毒了,及时服用。”
这般叮嘱,他心底便有些猜疑,眼神落在她手上,突然执起她的手检查了一番手指上除了那日隔开喂他喝的那个伤口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