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蓁蓁兴奋到发热的脑袋一瞬间便凉了下来。
像是被迎头泼了一桶冰水,从昨晚到现在,她想方设法的一门心思只想获得有用度,好换取战舰图纸。
但却忽略了最重要的一个问题——她该怎么和她爹解释,这图纸哪里来的!
“真是年纪小脑子也小,这种事情都能忘记!”
马蓁蓁气呼呼的捶了下自己的脑袋,低着头不敢看朱元璋。
朱元璋其实并没有质问马蓁蓁的意思,毕竟马蓁蓁年纪在这儿摆着,又深居简出,身边向来跟着一群人,不可能与外人有接触。
他只是很是高兴,但又有些疑惑,复杂情绪交织之下,声音难免就大了些。
见马蓁蓁一瞬间吓的小脸发白,还抱着头不愿意再看自己,朱元璋连忙尽量软下声音:“爹没有别的意思,爹就是想知道,你怎么有这个的?”
“我……我自己画的……”马蓁蓁结结巴巴的说道。
“你自己画的?”朱元璋虎目一瞪,声音又喊了起来,简直震耳欲聋。
他常年打仗,威势极重,不过是平时见到马蓁蓁的时候都带着笑和疼惜。
这会儿收敛起表情,又一吆喝,确实吓人。
再加上马蓁蓁着实心虚,眼圈当即就红了。
但电光火石间,她瞬间想到一个解释。
马蓁蓁决定一不做二不休,用之前的借口再说一次:“爹、爹,我、我就是,就是做梦梦见了这个船……”
“做梦?”朱元璋一愣。
“那天、那天晚上,爹看到小船的模型,说想要大船,我就做梦梦见了。”
马蓁蓁吸吸鼻子,小手绞在一起,瞧着可怜极了,“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船,但想着爹可能喜欢,就记住了。”
“而且我现在会写字了,就、就想画下来,给爹看。”
马蓁蓁红着眼圈,如愿看到朱元璋终于缓和了神色。
妈呀,太吓人了。
这会儿马蓁蓁只想着如何能糊弄过去这一段,暂时没想到这般说的结果。
她只抽噎着,将自己做梦的场景描述了一遍,然后指着那图纸说道:“爹,我也看不懂,只是觉得这个大船的模样,还挺威风的,就、就想画下来给爹看。”
朱元璋捏着那图纸,心中五味杂陈。
他却是想到,之前太平之战前,也是马蓁蓁做梦梦见了原本的太平城破,马氏还写了家书给他。
这次,他在天启中听到战舰的相关信息,马蓁蓁便又梦到了?
而且,她才多大,刚刚学了执笔,就能画下来了?
这难道不是,另外一种天意?
哪怕马蓁蓁如今都不跟着他的姓,甚至都不知道朱元璋就是自己父亲,却依旧能梦到对朱元璋有用的有利的信息。
顿时,马蓁蓁从出生到现在,种种与常人不同之处都在朱元璋脑海中飞速的过了一遍。
虽说身体自小孱弱,但马蓁蓁的天资却是朱元璋前所未见。
不到一岁便能自己走路,也从不必人喂饭,甚至口齿不清的时候,就已经能够努力说长句子……
生而知之?
难道他的女儿,是生而知之,身体承担不了这般厉害的灵魂,所以才会虚弱?!
他的目光却越发带了些审视,盯的马蓁蓁再受不了,张嘴就嚎哭起来:“娘!啊啊呜呜呜呜娘!”
“怎么了?”马氏早就听到了朱元璋的吼声,本就担心,这会儿再听见马蓁蓁的哭闹,连忙就走了过来。
马蓁蓁头也不回的扑进马氏怀里:“娘!爹他吓唬我,他吓唬我!”